冷风绝玩弄着指间的扳指,低声说“即日起,你代替山傲的职位,至于花似玉,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容卫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问“那……苏公子他……”
冷风绝轻叹一声,好歹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他也不愿就这样舍弃他。护国山庄的人指不定已经派人在暗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倘若他贸然去救苏山傲,定会落入护国山庄的陷阱。
他不愿与花似玉和苏山傲共赴黄泉,只好让他们身先士卒了。
“我养育了山傲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他了,想必,他一定能谅解我这个做爹的。”
冷风绝语调平淡,眸色间有些许遗憾,眼底的遗憾稍纵即逝,随即而来的,是一抹嗜血的恨意。
“更何况,花似玉和山傲当初没有成功杀死欧阳昊文和盛清风,他们给本堂主惹了天大的麻烦,该死!”
容卫心一凉,没想到冷风绝最后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可伴在冷风绝身边,比伴虎还可怕,稍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
独孤少白和盛清风领着一群御龙护卫藏身在白虎堂四周的树林和草丛中,暗处的侍卫,把白虎堂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独孤少白和盛清风屹立白虎堂旁的一棵高榕树上,二人俯视而下,把冷风绝和花似玉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盛清风回想起两年来他和欧阳昊文所受的苦,眼里染上了一层怒意,恨不得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而且,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杀不了冷风绝。
“水护法,我们现在要去抓冷风绝么?”
独孤少白面色严肃,摇了摇头,解释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一条‘鱼’,未被花似玉‘钓上岸’。”
盛清风愣了愣,不知独孤少白在说谁,不过,他们所见的景象是,冷风绝打了花似玉一巴掌,还怒骂了她一顿,也未出手救苏山傲,那俩人的对话,他们也没听清,凭这点儿,也不能贸然抓捕冷风绝这只凶猛的“老虎”。
盛清风纳闷“看花似玉灰头土脸的样子,应该在冷风绝那儿碰了壁,苏山傲是他们的儿子,冷风绝这个当爹的,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若冷风绝选择明哲自保,他袖手旁观也并非不可能。”独孤少白的目光落在了花似玉身上,只见她骑马扬鞭而去,不知要去何处。
独孤少白唇角微扬,看来,另一条大鱼,就要快上钩了,“盛公子,我前去跟踪花似玉,御龙护卫这几日都会暗守白虎堂,监视冷风绝的一举一动,你就先回富贵村照顾欧阳公子吧。”
欧阳昊文体内的毒暂未祛除,还需要他的诊治,盛清风对独孤少白抱拳道“好,水护法定要小心行事。”
……
花似玉不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路上还跑死了一匹千里马,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百花城春晚楼。
花似玉跑进了春晚楼,这青楼里全都是寻欢作乐、勾肩搭背的男女,楼里的女子袒胸露背、搔首弄姿,唯有花似玉一人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上都染了尘灰,狼狈得很。
“子书闻!子书闻!”花似玉在春晚楼里大喊大叫,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大伙儿纷纷注视着花似玉,心想怎么春晚楼来了个疯婆子?
“子书闻!子书闻!你出来!”花似玉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里扒拉着,迫切想找到子书闻的身影。
独孤少白双手交叉胸前,他头戴斗笠,站在春晚楼门前静静观望着在楼里寻人的花似玉。
子书闻?独孤少白细细嚼着这几个字,他倒是头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花似玉在人群里嚷嚷着,就在她急得快要发怒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花似玉猛地回头,发现一个模样清纯、比她高一个头的女子站在她身后,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只见女人很热情地揽住了花似玉的肩膀,凑在她耳边暧昧道“似玉姑娘,想本公子了么?”
花似玉一愣,眼前明明是个女人,但她说话的声音,竟然是男子粗音,这是子书闻的声音!想必,这个女人的脸只是子书闻的易容。
“子书公子……你帮帮我……我求你了。”花似玉两眼泪汪汪,哭得楚楚可怜,让男人看了不禁怦然心动。
“女人”温柔一笑,把花似玉给领入了卧房,这卧房里不止他们二人,容隐正端坐在茶桌旁悠悠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