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时间后,江建柏苍白憔悴的脸渐渐有了血色,他缓缓睁眼,咳了几声,虽然整个人依旧是晕沉沉的,但身子已经不同方才那般疼痛了。
独孤少白走下床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江城主,我已经命人给你熬药,喝了药之后,好生歇息几天便无大碍了。”
江建柏年纪已有四十五,没有内力护体,身子不同壮年人那般硬朗,受了内伤,得休养几日才能痊愈,未来几日,他是不能再去地牢了。
江建柏虚弱地点了点头,他此刻浑身乏力,没有力气下床,只能盘腿坐在床上对独孤少白抱拳谢道“多谢独孤大人相助,若非独孤大人,恐怕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江城主无需言谢,若在下能早到地牢,你也不会受伤。”说话间,独孤少白坐在了江建柏身侧,一边给他喂茶,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
江建柏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独孤大人,此事不怪你,只怪那苏山傲胆大妄为,打伤老臣不算,还妄想越狱,咳咳咳……”
江建柏又咳了起来,这时,门开了,江芝桃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到爹咳嗽得厉害,她立马放下了药,一脸担忧地跑到了江建柏的床边,扶住了他的身子。
“爹,你感觉怎么样了?是什么人把你打成这样的?”江芝桃秀眉拧紧,望着江建柏这般虚弱的模样,她鼻子一酸,一直在眼里打转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的娘去世得早,爹为了她不被后娘欺负,也一直未再娶,爹既当爹又当娘的把她拉扯大,如今看到爹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害怕不已,生怕会失去爹爹。
见到自己的女儿在独孤少白面前哭了出来,江建柏既心疼又无奈,他看了看独孤少白,又回过头来安慰江芝桃。
“好了芝桃,独孤大人正看着呢,快别哭了,给别人看笑话呢。”
听到江建柏的安慰声,江芝桃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往下落,“呜呜呜……呜呜呜……”
“哎……你这孩子……”江建柏也不舍得再责怪江芝桃,只是轻轻揽住了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这一副慈父爱女的画面让独孤少白为之动容,在他的记忆里,对爹娘的回忆不过是一张白纸,虽然已过了在爹娘怀里撒娇的年纪,但依旧心存遗憾。
江建柏望了望埋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江芝桃,不禁惆怅起来,芝桃已年满十九,如今也暂未婚配,若芝桃能觅见一位如意郎君,他也放心了。
想着想着,江建柏抬眸望了望独孤少白,心里思忖着,独孤少白身为朝中三品官员,位高权重,他武功高强,玉树临风,为人品行端正,倘若独孤少白愿意照顾芝桃一辈子,那他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啊。
江建柏心里已经把独孤少白当成了女婿的最佳人选,逮着机会,他决定好问问独孤少白和芝桃的意见如何……
……
翌日,白虎堂
苏山傲彻夜未归,花似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书房里来回踱步,她心生不祥预感,担心苏山傲在路上出了意外。
而坐在她身后的冷风绝则悠哉品茶,对于苏山傲彻夜不归这档事儿,早就见怪不怪了。
“似玉,天亮了,你该走了。”
花似玉一双美目不停地往门外张望,她焦急道“山傲都还没回来,我哪里敢走呀,万一……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那该让我如何是好呀!”
花似玉神色担忧,与冷风绝的平静如常截然相反。
“咚!”冷风绝重重地把手里的茶杯给放在了茶案上,他冷睨了花似玉一眼,不悦道“山傲年幼时你将他弃之不顾,如今他已长大成人,你现在才想着关心他,不觉得迟了么?!”
面对冷风绝的质问,花似玉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她确实对不起苏山傲,但时光无法倒流,她只想在未来的日子里好好补偿他。
“我知道我对不起山傲,但我现在也想力所能及地补偿他,等他回来我就走。”
花似玉的一双美眸不同往日那般妩媚,眼里覆上了一层失落的神色,她怔怔地望着屋外,空洞的眼神令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堂主!似玉姐!大事不妙!”门外传来容卫的声音,只见他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冷风绝的书房,像是遇见了天大的急事儿。
冷风绝剑眉一皱,望着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容卫,沉声问“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