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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唔,还好不是放屁声,要不这次身旁没人的情况下,我也没必要给他当掩护了。但是,妖怪大人肚子饿了呢~

我揉了揉鼻子,离开他怀抱,那先去我家楼下的包子店让他吃两个包子吧。

又是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弓下身来,倾身向前,和我眼睛对眼睛,脸对脸。

然后他慢慢的举起手,食指刮过我眼角的眼泪,接着开口说,“抱歉……”

“我没有意识到……”他安静了一会。

意识到什么?意识到瞎眼骑自行车很危险?

他的眼底突然有一丝丝别扭,一些些迷离,“因为我总是习惯了,一个人……”

**

眼泪再次夺眶。

我想……

没事,你以后有我……

传闻中的女朋友

事情的后来,我和严子颂先把自行车送了回去,因为它蛮可怜的,年纪大了,连个作伴的锁都没有。

凰戎表弟见到我们俩很惊奇,说我俩是饿着肚子找事干。我笑着应付了两句,至于严子颂,打从刚才对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彻底的陷入了沉默。

然后我想想路程还是有点远,就说等公车,严子颂没有异议,陪我一起上了车。我想他倒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所以这么也会把我送到家吧。

车上人很少,然而空调车里边的低温加上湿衣服突然让我一个寒颤,顿时觉得冷。我揉了揉双臂,然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只是他拉着我短袖让我站起来,突然开口说了句,“换。这个位置空调风大。”

我抬头看了看他,发现车内五六个人也都在偷偷看他,美的事物果然人皆爱之,突然有几分自豪,又有几分温暖的感觉。

找了个双人座坐下,严子颂没再理我,将额头轻轻抵在车窗上,脸面向外边。

因为天气阴湿,加上车内外温差,玻璃被糊上一片白雾,连同他的双眼也多少有些迷蒙。我知道他应该在思考些什么,但我没有问,现在对他来说,我应该还是个莫名其妙闯入他视线的家伙。接着缩了缩肩膀,想了想,就大大方方地把头枕在他肩膀上。

他微微顿了顿,就没了其他的动作,也还是没开口。

我闭上眼睛,然后问,“严子颂你平时搭公车么?”

长久的沉默。才听到他轻轻的声音,“少,走路。”

“唔,那你会迷路吗?”

又是沉默,接着他的肩头随着他开口微微的起伏,“不会。”

“真的吗?”我笑笑,“那如果我迷路了,你会来找我吗?”

下一刻我清楚感受到他的迟疑,他突然移动了身躯,轻轻推开了我,听见他说,“我看不清楚……”

不会么?我还是闭着眼睛,心里叹息,觉得今天抗打击力真的减弱了,不过没事,不经历风雨怎看得见彩虹哈,吸了口气,然后报复似用力继续往他肩膀上撞了撞,“没事!那我就不迷路,一直站在你看的见的地方!”

搭公车的人其实是这样的,即便在同一个地方等车,同一个地方上车,上的是同一辆车,这辆车开往同一个终点站,但我们依旧不敢说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因为所谓的终点站,往往是指我们选择下车的那一个站。

也没有关系,我想,至少现在,他和我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我到时就随便找个日子,让严子颂陪着我,坐上全市路线最长的那辆公车,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然后再从终点站坐到起点站。这样往复,直到模糊我们的起点和终点……

不过我果然有点意外体质,咳,大概公车是跟车太贴还是出了其他什么意外,司机猛地狠狠踩了脚刹车。由于惯性,我们身子皆自动前倾,然后猛地往后一弹,紧接着,我们前面有个胖胖的姑娘大概快到站了,都已经站了起来,此刻突然“啊”一声尖叫——

她整个裙子被椅面什么勾住,猛的听到一声撕裂。

“嘭!”胖妹妹应声扑倒在地,露出圆滚滚的屁屁。

“哇——”坐在我侧上角的两毛孩同时发出感叹。

“哎呦!”老太太替她疼。

斜上角有个一直沉睡的人此刻一脸惊慌,却是状态之外的茫然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外力冲击和视觉冲击让我瞬间醒神,觉得胖妹妹摔得还挺有行为艺术家的风格!而严子颂额头贴着玻璃,吱地发出奇怪的摩擦声。

少会那胖姑娘奋力爬了起来,反应迅速地揪着她那破碎的裙子,捂住其严重走光的部位,嚷嚷着“啊啊,不活了,不活了!”然后往周边一扫,换来整车装模作样的肃静……

只是区区小眼神还是阻挡不了群众求知精神,继续用眼角余光不停扫射,直到那女的下车。我不厚道抽了抽嘴角,这才回头,发现严子颂的视线居然是停留在人家下车的方向,便是忍不住好奇,“你看得见?”

“唔……”他应了声,回过头去看玻璃,“肉……”

嗷嗷,妖怪大人,您该不会是饥荒了吧……

**

那天之后我就感冒了,加上那天还哭得蛮严重的,所以就头痛眼痛咽喉痛,加上鼻水源源不绝,造成鼻孔堵塞。躺在床上两天,我妈一直言语上刺激我,说我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睡,呼噜声源源不绝,严重影响了她的听觉。

啧啧,我妈果然以打击我为人生乐趣,也不想想我家房子老旧,隔音效果不行,他们有时在隔壁主卧房嗯嗯啊啊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可是连屁都憋着不敢放!而且我从小到大都是标准的健康宝宝,也给他们省了不少医药费哈,多少委屈的瘪瘪嘴,用得着横眉冷对千夫指么……

不过想想也算了,我爸妈无非就责怪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无端淋得一身湿回来,害自己感冒,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接着我妈就一边做饭一边装作不在意的问,女儿啊,你那天带回来的人是谁?完了怕我不肯告诉她,还加上一句,长得挺邪恶的嘛!

我妈觉得吧,但凡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标致,就是一种邪恶的存在。啧啧,那天明明老盯着人家脸不放的也是她!

不过连我也想不到,严子颂和我家包子店气场居然这么融合——不过就是站在店门口拿着一包子吃了两口,结果过路的人都好奇了谁家包子这么好吃,那天下午居然还卖出了一个小□!

相比之下我这代言的果然还是段数问题,人家妖怪大人一举手一抬足间都充满着对包子的热爱,吃出了感动的味道!不错不错,以后我们要是夫妻合璧,那还不是天下无敌!

完了严子颂是连吃带拿,提了一塑料袋回去,走的时候似乎也是考虑过了,皱皱眉头说,“做饭什么的,还是不用了。”接着望了望天,“饱了……”

望着他离去时的背影我想,诚实也是一种优点吧……

接下来我就躺在床上开始反省,怎么那天就跟大脑中枢被水渗坏了,操纵所中了病毒,眼泪系统老是重启,流啊流的也不歇停下。然后我拿着我妈给我煮的稀饭发了发呆,卖糕的!我该不会比想象中的更喜欢严子颂吧!

唔,我再分析了下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居然一半以上还是被严子颂占据,莫不是应了那句话——爱,无须找出合理借口;不爱,信手拈来万千理由。

喜欢和爱,至少有一部分情感是共同的吧。

只是我想,我开始有些不满足了,想要回应,但是预料之中,返校前,他都没再出现……

于是我的国庆假期在感冒中告终,揉揉鼻子,揣了两大包卫生纸就搭车回学校。

回校后小咪这家伙挺时髦,旅游完了回了家一趟,领了台笔记本电脑回来,电脑里装满了她和她那“很能干”的男朋友亲密相片。

我瞄了瞄,模样过得去,至少看惯历史系那群男生的脸之后,乍一看还会兴起“惊艳”的情绪,不过比我家妖怪大人差得远了,但无奈感冒延续,就没顾上调侃。躺在床上发了会呆,没多会小咪突然开口,“传闻中的女朋友……”便徒然嚷嚷到,“小曼,你上学校论坛了!”

我一瞅帖子,囧了……

居然是大神在军训时抱着我的那张照片……因为是手机拍摄,距离也有点远,所以我的脸被拍成抽象派的,特别具有朦胧美,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大神,估计他长得比较有概念性,特征明显。

旁边罗列了大神的大概资料,所任职位及一些光荣事迹,接着就说了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如何如何在公共场所表示已有对象,现在终于现身云云。跟帖的一大堆“豆干身材普通脸蛋,帅哥为毛从了平凡女”此类感叹。

话说我们历史系的教学楼原本就属于整个Z大的蛮荒之地,号称鸟不生蛋的边境地带,所以消息一向封闭,看了看消息居然是国庆放假之前的,而我这当事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小咪那万能男朋友早早给排队开户交了网费,不然还没这么快能上网。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事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以前吧年纪小,我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真当做流言止于智者,反正无甚影响,但现在,总不能一直挂着某某人女朋友的名号吧。

就算是传说中的也不行!

唔,想了想突然又有点头痛,大神的生日快到,我还真没想好送什么礼物,倒是预备还给他的手机却带回来了,我现在还没充电……唔,我估计有点残忍,所以某天走在路上大神见到我当做不认识我,我一点也不会意外。

见我沉默,小林子以为我看了某些跟帖心里难受,安慰了我几句。唔,外界人对我所做的评价这类的言辞,我倒从来不会摆进心里,只是晚饭后吃了两粒感冒药有点昏昏欲睡而已。

稍晚点朦胧听到宿舍电话响,小咪隐约说她感冒了之类的话,但不想爬起来,就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爬起床,宿舍的都去上课了。看到桌面上有个袖珍的保温壶,清淡的香味惹得我还没洗漱先打开来瞄一眼,葱花姜丝白粥,旁边两条,一张写着:爱心白粥,吃完了好好休息。小林子。

另外一张对折的,打开一看:吃完了把保温壶还我。

那字迹我熟的不能再熟了,是王庭轩的。

爱我的人,我爱的人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我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把白粥送进口里。

米饭煮的稀烂黏稠,就是葱花好像放得太多了点。

脑子里还时不时冒出来大神蹲在电饭煲旁边,手里拿着个勺子,等白粥滚的画面,觉得忒诡异了点。这可是大神才有的神奇疗效……功效。唉,睡醒了觉得脑子还是有点晕,不过又觉得大神应该不会干这样的事,说不定是去学校周遭的早餐店打的粥。

我才迷糊的想着昨晚应该是他打来的电话。我以为他会不高兴,来兴师问罪,毕竟我国庆几天都无视他的“建议”,任手机关机。他没逼迫我起来接电话,看来还是良心未泯。

至于这个保温壶,外壳是粉红色的小巧玲珑,完了还雕着桃花朵朵开,金属质感一看就是高档品,觉得大神的品味……唔,很神奇。

吃完了又窝到床上,决定把自己养成一只猪。猪最大的优点就是大智若愚,而且很乐天。

**

国庆回来后学校内的所有学生会组织正式开始运作,满校园都可以看到招新海报,感觉大家兴致高亢,雀雀预试。

历史系本系学生会很零丁,据说系活动基本等同于班级活动,基本上竞选上班干,也就是系骨干了,但老实说,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来是缺少一个像大神那样英明的直属领导,二来我自己想当领导,欧也!

估计大神是他们系的中枢力量,所以这段日子忙着新生面试什么的,加上我感冒让我好好休息吧,居然也没有来找我。然而连续几天,我早上起来都会有一份白粥,但我很败类,一个保温壶都没还过,如今我的桌面上堆放着三四个不同颜色的保温壶,目前还在不断累积中……

至于白粥的问题,我很头痛,小林子傻乎乎的笑着说不用跟她客气,劝阻无效。而问题最关键的地方,是我不懂大神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好像还蛮痴情的……

忍无可忍之下,我、我拨通了大神的手机号码。

他电话那边的声音依旧老神在在,我也是习惯性堆起笑脸,先打招呼,“师兄好!对了,我感冒好了哟~”

“唔……”他似乎还在忙着什么,手机那头有点嘈杂,接着他又和其他人接洽了两句,才继续回应我,“恭喜。”

居然是客套话,我顿了顿,然后直切主题,“那个,白粥是师兄送过来的?”

“不是。”

太过爽快的回答让我一句谢谢突然卡在喉咙里,“呃,那是你叫肖琳送过来的?”

“不是。”

“……”我迟疑了一下,“不是你?”话说大神应该不屑对我说谎才是……

他突然笑笑,又是应和了两句,说,“蒋晓曼,我在忙。”

“哦,那……”不打搅了……

“有什么事之后再聊。”却是直接被他打断,语气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却能刚感觉到隐藏在他声音中刻意的生疏,但他还是笑笑,“先拜。”

唔。

接着电话里传来挂断后的嘟嘟声。

嘟嘟……

不可否认,我突然有一点点懵。然后失笑,大神在打压我的气焰么?我太持宠生娇了么……

接着看着桌面上五彩缤纷的保温壶,又特地从抽屉翻出那日顺带的纸条,我发誓,真的是大神的字迹……

如果我说我没感觉那一定是骗你的,其实他完全不理我,我倒无所谓,但如今,又让我心里头被谁挠着痒痒,总有种如刺在喉,很不自在。

我问小林子,究竟是谁给她的保温壶,她说接了个电话,对方有个蛮诚恳的男生,说是让她帮个小忙,她就答应了。反正到点下去,宿管阿姨就会把东西递给她。

接着便是一脸暧昧的说她才应该问我是谁。

好迂回的方式……

连我也觉得不是大神干的。

左想右想,觉得还是亲自走一趟。

我这人最讨厌光说不练,第二天三四节没课,回宿舍拎着五个保温壶,两只爪子都安排得满满的,直接踩上他们班任课教室。

课表这东西教务网上都能查到,所以我也没绕弯路,但果然是上课时间。

我偷偷的从窗缝里向里边瞄一眼,大神上课的时候,依旧是一丝不苟,就是注意力没摆在教授那……

我就背靠着大神教室外墙,觉得感冒好了之后,呼吸畅通的感觉蛮愉快。天已放晴,持续的阴雨,感觉连我自己也快发了霉。

还是先疏通疏通筋骨,就故意在他们教室外边来回走了两趟。

走两趟就把大神给走出来了。

他引领着我走向一旁。

楼梯转角处,我俩站定,我便是望着他讨好的眯眯眼,他似笑非笑的睨着我,却不肯开口说第一句话。

我耸耸肩将两手保温壶都奉上,他望了眼,笑笑,“怎么?”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呗!”

他轻挑眉,“你觉得这些是我的?”

唔……我又纳闷了,蹙眉,“你给我写了条。”

他又笑,“没印象,”也懒得扫我手中那几个五颜六色的罐罐,“然后?”

“……”我也笑笑,“今天不是我生日。”我生日才是愚人节哈!怎么感觉他试图将我玩弄于掌心的感觉……

“唔,蒋晓曼,”他突然略带认真的看着我,“我给你的东西,有让你还过么?”

好像是没有……

我望着他,倒是我刚刚只说了他给我写了条,没说条上面写着什么,扬扬唇,“你似乎知道纸条上的内容。”

“嗯,的确。”

“……你刚刚说没印象。”

“是么?”

“……”大神是打算让我神经衰弱,然后乘虚而入么?

见我沉默,他突然又笑,“你会感动么?”

有。我点点头,“仅限于第一次。”

“嗯。”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我还有课,你先回去。”

“……”察觉到他在赶人,我吸口气,咧嘴一笑,“总之谢谢!”然后将双手再一伸,“这些……”

“拜!”他突然又伸手揉揉我的头。

“师兄!”我多少带着认真,一对上他视线,我敛了笑,接着躬下身,把手中保温壶一字排开堆在墙边,抬头他还在,然后我开口,“我并非你传闻中的女朋友。”

这样的称谓,毕竟太暧昧。

“我知道。”他表情温柔,“我也正在努力。”

努力……“不是,我是说……”我正欲说些什么,他笑笑,“说你暂时不打算接受我。我知道。”

看他样子好像一点也不难过,“拜。”紧接着他转身上了楼梯,独留我一人,空悲切……

o(╯□╰)o大神功力是不是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他是说他在努力什么?

我第一次不能完全理解大神的做法,不过想想,我还真的自投罗网,跑来找他了。想起来他刚刚从教室里走出来,表情没透露出丝毫意外……

汗了,为什么我有种身在网中人的错觉,突然有点头皮发麻。

至于这些保温壶,说实在的,你们的生死与我无关,是你们真正的主人把你们抛弃的!

再见!

**

一个人在校园闲逛,觉得还是没办法释怀,果然牵扯到感情我就有点囧。然后不由自主的居然走到了严子颂宿舍前的那池塘边。

其实我也有点赌气。

很莫名其妙的感觉。

生自己的闷气吧,其实我还是期待他能给我一点点回应。

突然想起了那首歌,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伤心流泪。

可是爱情之于我们这一代人,早已经陌生。

至于这种戏码,以前觉得蛮有趣,现在觉得……的确心酸。

但我还是不甘心,更多的是不舍吧。

舍不得。

我又想起那天的眼泪,再次觉得自己很丢脸,莫名其妙的低潮期莫名其妙的眼泪,现在心里虽说仍有感触,但那天的我,其实失常了吧……

吓着他了吧。

坐在那天的呆过的位置上,回想着他喂金鱼时的样子。

摸了摸嘴角,那天我还亲了他一下……

扬扬嘴角,我也算是惊世骇俗的一种直观体现。

然后又顿了顿,大神不自然的浮现在脑海中,突然让我有些不安。

因为,我看到了他的认真……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耳边又响起了熟悉一种走路的脚步声。

尽管很轻微,但渐渐的由远及近。

逐渐清晰。

我回头,看见了严子颂。

心境突然复杂了起来。

又遇见了他。

他的模样,早就深深的印刻在我心上。

想想也好些日子没看到他。

我想他。

躺在床上日复一日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他。

然而没有我,他还是一个人过活。

果然,悠然自得。

他走向池塘边,慢悠悠的向水中洒着鱼食。

有一瞬我突然很想把他推下去,淹死算了。

他依旧没有发现我。

叹口气,我起身,这也算是我和他之间的固定模式。

轻步走到他身后,站定。过了会突然开口,语带抱怨,“这几天我感冒了呢,严子颂。”

我们两个的相遇,现在回想,大多是突如其来。好比现在。

常理之中,意料之外。

他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我望着水池面争食的鱼,突然问他,“你寂寞吗?”

他继续洒着鱼饵,显得挺平静,然后说,“寂寞?”

“我是说,你想我吗?”

沉默。

我耸耸肩,“严子颂我当你女朋友吧。”

“不好。”

“那你当我男朋友吧。”

“不好。”

“那我以后在你面前消失了吧。”

他在喂鱼,似乎想吭声,却还是沉默。

我笑笑,有些无奈,“严子颂,”然后继续道,“王庭轩在追求我。”

他又是微微一顿,还是没太大的表情变化,说,“是吗?”

我点点头,然后笑笑,“我现在有点生气。气你。”便直接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上一小块肉,狠狠的拧了拧。

就抬头望着他的侧脸,“现在不气了,但不想理你。拜。”

我离开,这次没有回头。

我想,兴许他根本不会介意。

回到宿舍,桌面上有张请柬,是生日会的,很正式。

大神二十一岁生日。

二十一,原来我们还这么年轻。

爱的期限

和大神再怎么说也有几年情意,原本一句话就不敢不到,现在请柬都送过来这么慎重其事了,我要是真不去,估计就直接从没心没肺变成狼心狗肺了。

再一看时间也快了,大概还差三四天,我就去精品店里逛悠,觉得大神真的什么都不缺了,以前他生日我都送整人玩具,结果有次送了只电笔给他,他触电后依旧是处变不惊,我就觉得再搞这玩意就是侮辱我自己的智商。

从精品店回来之后,我发现太高档的也负担不起,你索性去那种陶器市场粘土自造的小摊子上自己弄了个怪怪形状的瓶子,然后用木签在上面写着“给敬爱的王大仙”,还给署上“永远追随您的狗腿师妹”,完了自己又得意了,***,看不出我还有陶艺天分!

**

十月十七号,我依时去了现场。

大神包下了学校附近一个自助餐厅,灯光特地弄得有些昏暗,东西都堆放得很好看。

才真正意识到何谓贫富差距。

不过咱走低调路线,来得无声无息悄然无声。然后心想请柬似乎根本没派上用场捏。

听说6点钟就开始了,因此我去的时候人已经堆了蛮多的,手里都拿着个盘子,满场子找吃。

我也差不多,饿了三天哈,特地来吃个饱。

眼看某盘子里只剩下一块牛肉,我叉子在嘴巴里舔了舔,刚要叉下去,一银叉已是蓄势待发,似乎就要抢在我前面猛地刺下去,我赶紧啊了一声,手一指,“看那边!”

接着颇具激情的把叉子给叉在牛排之上,鸟为食亡,心里颇是得意。

嗷嗷,牛排啊牛排,你看起来是如此香甜!

回头那女生沉默了两秒,有些无语的含住银叉,突然望着我,莫名其妙的开了口,“传闻中的女朋友……”

我刚眯眯眼,听着她继续道,“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咳。

原来如此,我心中感慨了下,咬了口牛排,嚼一嚼,“让我回忆一下。”

出门前才照过镜子的哈!

这时又加入一人,“我来了老久,也没看到他身边站着谁,该不会是假的吧!”

“快变成假的了。”我笑笑,笃定口吻。

第三人加入,“是假的咩?都传得神乎其技了。”

我嚼了嚼又咬了口,“没错没错,这年头绯闻层出不穷,卖假药的也都宣传得很玄乎。”尤其是壮阳药,只差用上永垂不朽了。

第四人进来,“话说我看过那女的照片呢。”

众人云,“真的?”

我忙着嚼牛排慢了半拍,“真的?”

“长啥样?”

那人瞄了瞄众人,突然上下打量了下我,指着我,“和她差不多吧!”

众人云,“真的?”

我摇摇头,“错了,”然后把小小块的牛排又挺含蓄的咬了口,笑笑,“是长得一样哈!”

紧接着就瞥见大神终于瞄到了我,堆起笑,把手里的牛排扬了扬,心里os了一句,生日快乐。

便瞧得他迈步朝我走过来。

我感慨一笑,口齿余香。

牛排香。

手里还提着礼物,手机的话,也在袋子里装着,想想很囧,我把那手机又从盒子里拆了出来。

完了他朝我身边的人都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挑眉,“来了?”

我看出来了,后半句是:怎么不说一声?

我在桌子上随便拎起一果汁抿了口,清了清嗓子,笑笑,“师兄好!师兄生日快乐!”

生日会么,搞得这么隆重,有钱人哈!

身旁若干女生皆摆出踩到大便的表情时,突然一人从旁边蹿出来,拍了拍我肩膀。

我回头,莫大一束玫瑰花堆在我面前。

痒痒得我只想打喷嚏,而大神就在另外几个的簇拥之下,继续朝我逼近。

完了有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开口,“那啥女朋友,接受玫瑰,勇敢拥吻吧!”

我发现这些日子的白粥似乎有了着落点。

沉默之后,我抬头望着大神,眼神告诉他,我准备澄清。

只见大神突然淡淡的开口,“我有说过是她么?”

“……”

突如其来的话,瞥见那些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大神没说过是我……

大神啊大神,您真是高手,顶礼膜拜中,永远留着一手!

接着大神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又笑笑,“我来介绍一下,”便是走了过来,将手搭在我肩膀之上,“这位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我最亲爱的师妹,蒋晓曼。”

师妹,我注意到了他的词汇。

便是反应迅速的朝众人挥了挥手,“大家好!”接着眯眯眼笑。

唔,早知道刚刚就不冒名顶替了……

只是大神还挺爽快!

大神也不在意,突然接过那束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玫瑰,“你怎么处置?”

我笑笑,“把它杀了,四肢扔掉,脑袋留下,泡茶!”

“有创意。”大神继续笑。

我看着他,对望继续笑。

觉得我们俩就继续装傻,继续笑到天荒地老吧。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进来一人,刚一进来就引起了骚动,瞥见居然是严子颂。

这下子连我也震惊了,他来干什么?

祝贺大神生日快乐?

唔,很诡异的感觉。

只见严子颂招呼也不打,直接双手插袋,慢慢悠悠地走到餐桌旁边,从一堆碟子那边,拿起一个,然后就开始吃东西。

这一行径,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原本围观的一些人,自然而然的分了心。虽然行为突兀,但在情敌(?)的场子这么搅合,还蛮符合严子颂的气场,依旧那般熠熠生辉哈!

大神在一段时间内保持了沉默。

然后他松开了我肩膀。

我抬头,发现他并未看我,只是轻轻的开口,“蒋晓曼,我们归零。”

归零?

我顿了顿,想说些什么,但又没什么可说的。

紧接着门口又进来一人,是王庭婷。

这种晕黄灯光的场所,她一走进来,还是会让人有种眼神一亮的感觉。

来去似风,风尘仆仆。

她仅仅瞄了眼在吃东西的严子颂,就直接朝大神所在位置走过来。

婷姐先是望了眼大神,然后就看着我,扬唇笑了笑,“我看看你给我弟的礼物。”

然后她蛮自主的从我手中拿过那袋子。

翻了翻,直接走了两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周遭有人轻声啧呼。

我怔了怔,咳,其实我还蛮想给她鼓掌叫好的说。

毕竟那啥陶艺我真的做得不堪入目,颇有种野兽派的风格,就是那手机……

紧接着婷姐一把扣住我手臂,“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人便是跟着她往外走。

天已经昏暗了。

婷姐精致的五官被稍稍隐在昏暗之中,看了看左右两边没有人,这次竟没有笑容,很认真的开口,“蒋晓曼,我很认真的问你,你是真的喜欢严子颂?”

我看着她一眼,然后很多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脱口而出,“嗯。”

“那妖怪的确长得很妖孽,遭遇也确实值得人同情。”婷姐用来形容严子颂的词汇,居然和我如此雷同,接着她望着我,吐了口气,“只是我也心疼我弟。”

“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国庆那几天,他一个人总是拿着手机把玩,是因为你的缘故吧。”便又是看着我。

我只能沉默,只见婷姐突然说,“我和庭轩小时候就认识严子颂,这事你知道么?”

我摇摇头。

“虽然具体情况不清楚,但听说他父亲是被他母亲逼死的。人后说这些的确不大好,但我希望你知道,他是个受过伤的人,那么你是去帮他疗伤,还真正的,因为喜欢,才去接近他。”

“……”我望着王庭婷,若不是她说起,我并不知道这些,然后细嚼着“疗伤”这两个字,觉得,唔……

“我也同情他,也的确欣赏他那张脸,可是,他是我孩童时期,唯一搞不定的小孩,甚至赔了不少糖进去。”她突然笑笑,“我想你并不理解我所说的‘谁都可以’,那是一种绝对是一视同仁。”

“今天我跟他说,我家小子开生日会,来露个脸吧,他就来了,他从不会在意人的目光,也不会因人而异,你懂吗?”然后她继续认真的望着我,“你以为你是特别的吧。”

沉默后,我也轻轻扬唇,笑,“你还真是咄咄逼人啊。”

她一副聪明人无须多言的模样,“我是个生意人,付出就要求回报。但其实我还蛮喜欢你,”她挑挑眉,“也真的考虑让你当我弟媳。”

我继续笑,没有接话。

“王庭轩说有必追到你的决心时,我在场,老实说我吓了一跳。但想想,我觉得那也许……不过是玩笑话,不过,那孩子的心思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他其实在爱情上也就是个白痴。我相信其实你也知道,有些东西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一个精明到极致的女子。

“我并不反对你去追求你所认为的幸福,”她不理我,继续,“只是你这样影响的会是三个人。你自己,那个家伙,和我弟。我并不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同感。”

“其实你应该去发现我弟的好,但你不了结这件事,就会永远成为你心中的一根刺。所以蒋晓曼……”她望着我,“去追他吧,不管他怎么拒绝你,怎么无视你,都不要管,倾尽你全力。”

接着她顿了顿,“但是,请给你自己一个期限。”

“期限?”对啊,期限。

“这段时间,我会让我弟不再去找你,长痛不如短痛,我相信他会懂。如果你成功了,我祝福你。”她微微抬头,处处显魄力,“但如果失败了,就不要再给自己机会回头。”

“相反,尝试接受我弟,真心诚意的,当然,”她补上一句,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果他能等你到那个时候……”

我看着她,沉默。突然上前挽住她手臂,笑笑,“今晚有没有蛋糕?”

她也是沉默,接着摇摇头笑,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我家那小子不喜欢甜食。”

“真的啊?”那就得多逼他吃几块了。

还有,严子颂为什么回来?

**

我在想,如果在感情后面加上期限,会不会变得急功近利,或者心浮气躁。

我害怕自己的感觉,会不会不再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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