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台下众臣跪倒一片。
“咔……呜……啊……呜”衰弱的皇帝,嘴角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我偷偷抬起头,突然看到石敬瑭也正在偷偷看着上面的情况,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李从厚俯下身子,把耳朵贴近皇帝的嘴边,听了一会,起身对台下的大臣道:“陛下说,今年能再次和重卿一起赏月饮酒,甚感欣慰,重卿都平身吧,今日是中秋,大家不必据朝堂之礼,都来个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谢陛下!谢太子殿下!”众臣正陆续从地上爬起来,忽闻得一声:“且慢!”
目光投去,只见石敬瑭已经站立在大殿中央,面对着李从厚,脸上带着懒懒的笑容,说道:“众位臣公,今日中秋畅饮前,石某却有一事想请教太子殿下!”
我和五叔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石卿请讲!”李从厚冷冷地盯着石敬瑭。周围的大臣乖觉地散到一边,唯恐惹事上身。偌大的殿堂中央,就只有台上的两位皇族和我们台下的三个大臣。
“各位臣公,如今四方战乱不已,契丹铁骑又威逼我华夏,如此危难之秋,当有明主带领大家戡乱。而如今皇上年迈体衰,已不堪朝堂重负;我等当新立明主,以度时下的危机……”
“大胆石敬瑭!陛下早已立嗣太子殿下,岂容你这外臣在这里指手画脚!”只见从众臣中走出一个中年文官,紫色官袍,金色的銙带,白净的面皮,三缕短髯垂在胸前,目光如炬般地盯着石敬瑭。
“哦,原来是平章事任圆任大人,失敬得很啊!任大人说得也许有几分道理,可石某觉得如今的太子过于盈弱,内不能管束众吏,治理庙堂;外不能统兵御敌,约束藩镇。这样的太子能坐稳这万里江山吗?”说罢,石敬瑭轻蔑地看了看李从厚。
“石……石……你……你……咳咳咳……”皇帝李嗣源突然变得异常恼怒,可是虚弱的身体无法让他表达清楚自己的思想,只能痛苦地喘息着,紧紧攥着太子李从厚的手。
任圆正要继续申斥他,五叔对他摆摆手,慢慢踱到石敬瑭身边,俯下身子,仰起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起石敬瑭。
看得石敬瑭有些发毛和恼怒:“安王,你如此盯着本节度使作甚?!”
五叔抬起身子,慢慢对石敬瑭说道:“石兄,你这好像是在逼宫啊?”
“你,你胡说什么。我石某不过是为大唐社稷着想,逼宫!哼!有像石某这样,单人简服地逼宫吗?”石敬瑭回应道。
“那若不是如此,小弟倒想知道,如果太子殿下不配坐这大殿中的龙椅,那么谁配呢?”五叔说罢,目光似剑般盯住了石敬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