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做的事是什么事?”
“我啊,没什么,等晚上你就明白了。”
还要等到晚上?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我问她:“仓库里的货呢?” “仓库里没什么货了。上个月小妹姐才发来一车油,早就卖光了。”她递给我一个存折,说:“收起来,这些是你的钱。”
我打开瞄了一眼,整整二十万,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扔到地上去。
她从我手里接过存折,细心地装进我的裤口袋,朝我的小屋努了一下嘴说:“账本都在你枕头底下。注意点,别让他们看到了。”
我感到很意外,吃惊地说:“那外面的账本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管,就让他们去查吧。白灵姐公司的会计忙了几个通宵,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我心里终于完全明白了过来。我的姨,白灵和枚竹,她们三个女人已经掏空了公司,现在确实就是一空壳,难怪仓库里看不到半点货物。
“这么做是犯罪,你们知道不?”我紧张起来,抓着她的手,拉着她朝小屋里走。
她用力挣脱我的手,委屈地红了眼睛,说:“犯罪我去顶,关你啥事。”
我一阵感动,搂着她的肩膀说:“枚竹啊,你就别傻了,真出了什么事,谁会舍得让你去顶。”
她温柔地依着我,眼里闪着亮晶晶的泪花,说:“我知道你是干部,而且你有大好前途,但我就是想,再优秀的男人,也得有个坚定的支持者。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就要做这个支持者。”
我想起了薛冰,心里一阵痛,我说:“可是……。”
她打断我的话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你什么都不要管,我不会麻烦你。”
她捂着脸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手足无措起来,平生最看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我的心就全乱了。
月白嫂在底下叫我,我和枚竹下了楼,
企业办的人善意地笑,指着账本说:“郁秘书,我们还以为这个公司赚了好多钱哦。今天才知道,也就比供销社好一点点,两年时间不到十万块的盈利,刨去人工房租,余下的也没几个了。”
我故作为难状说:“是啊,如果好做,我们原来请的盘小芹就不会出去单干了,她回农古去开超市,就是因为看不到希望啊。”
企业办的人就哈哈笑起来,赞赏地说:“也别说那个小姑娘,还是很厉害的。把供销社租下来,有气魄,有胆量。这事放在我们两个老爷们身上,还不敢去想。”
月白就说:“账本看了,等下我们就按账本里是数量盘下底吧。”
我立即表示同意,枚竹说要出去买点菜,中午就一起在店里吃了。反正盘底移交后,她就不会再在这里吃饭了,最后的一顿,要弄点好吃的来。
月白跟着要去,说以后自己就在店里工作,还是及早搞清楚菜市场在哪里好,免得到时候连个方向都搞不清。
等到两个人走了,企业办的人问我:“郁秘书,乡政府礼堂里的四台榨油机,账面里怎么没有体现啊?”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他们说:“哦,你说的那四台机器啊,柳书记知道,是我自己买的,跟公司无关。所以就没进账了。”
他们若有所思地点头,合上账本说:“账清楚了,等盘底好了,我们就写一份移交书吧。”
我没想到移交能办得这样顺利,想着裤口袋里的那本存折,我的心跳了几下。就好像身上装了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会把我炸得浑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