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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望去,原来是舞蹈。他此时手上竟拿着那本被扔下楼的书。脸上竟是难得的严肃,面露不悦,顿了几秒,又接口说:“奶大!”全系人哄堂大笑。

舞蹈自己也愣了下,随即赶紧重新连贯说到:“有容乃大啊!”不过歧义已经产生,这句反倒让大家笑得更凶。

舞蹈!我和你拼了!我大喝一声,站起来,众人被我惊得笑声顿止,我对着舞蹈高声说:“难道说,让我们四个不足一米六身高的女生,坐在前边都是一米七八的男生的最后一排,就是有容了?”然后转向其他同学,“只知道想追求范彩,却不想,她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吗?就是瞎了也不可能!”一口气说完,坐下时脸仍是通红,羞愤交加。tmd,真想狠狠地揍舞蹈一顿!

舞蹈听后,面色稍有缓和,淡淡地说:“这么说来,扔书是应该的,但是扔到楼下,砸到系主任无所谓,砸到我和花花草草可就不好了!下次……扔之前最好先看看楼下有好人否!(言下之意,坏人就无所谓了,由此推断系主任不是什么好人。)”说完,将书递给那个同学。舞蹈将讲义和眼镜放在讲台上,犹豫了下,又朗声说:“女人看得见的风度是靠看不见的内涵做基础的,男人亦使然。我希望同学们能记住这点。”虽然他这句话是对着大家说的,并未象先前那般望向我,不过他的这种态度反比他盯着我将这句话正正对我说出,更让我堵心。

此时已是八点过五分了,又陆续有两三个男生赶进教室,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估计和我们女生一样,刚入学,宿舍每天夜谈到天亮。舞蹈待他们落座后,有条不紊地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便有同学和我讨论过关于迟到的问题,所以我的课程你们可以不来,但是却不能迟到。回去同学们和新闻联播对对时间吧。”舞蹈眯了眯眼睛,“既然我教你们高等数学,现在我就来问些简单的问题摸摸底。第一个问题,什么是高等数学?”不是吧,也太简单了吧?

舞蹈将放在桌上的眼镜戴上,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眼镜竟少了一片。难道说刚刚是被那本书砸碎了?舞蹈将教室里的所有同学快速扫了一遍,然后摘下眼镜,悠闲地说:“我叫个同学来答,就孙青吧!”

等了几秒,不见有同学站起来,舞蹈也不询问,边低头在教案里写下名字边说:“我的课最后考试有25分平时分,我从不点名,只是上课正好提问到某个同学,如果他不在的话,我就减5分而已。”他抬起头笑望着我们,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一样,什么是高等数学?”晕!你就说第二三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一样不就得了!

“孙楚,赵峰分别回答!”舞蹈嘴上喊着名字,手底下却丝毫没有等待,几乎是边喊边写下了这两个名字。放下笔后,舞蹈潇洒地说:“提问结束!下边开始讲课!”

同学们开始小声议论,原来今天没到的正是孙青、孙楚和赵峰三人!系里近百号人,舞蹈只扫了一眼,便知道谁没到,他自然是从不用点名的了。昏!怪不得他刚刚说我们可以不来,问题是我们敢不来嘛!真绝!

下课时,舞蹈站在教室门口,我从他身边经过看都没看他一眼,真想以后永远也见不到他!

(后记:自此,舞蹈的课除非特殊情况已请假的,其余根本无人缺席,而他也再没提问过类似于今天的简单问题!而教室的第三排从此自动空出,成为我们女生的专用席。而最令我痛苦的是,平胸的我顶着“奶大”这不实的绰号整整四个春秋!)

高中死党

下午,大家都去上课了,请假的我一人躺在床上,越想越呕,禽兽第一天害了我还嫌不够,今天是彻底毁了我,我以后怎么在系里混?我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老妈!”

“女儿啊,你又欺负谁啦?不用向我报告啦!”

“……”

老妈见我异于平常的半天没作声,试探地问:“难道说你被人欺负了?”

“恩!”我声音极低,突然想起来,赶忙问:“老妈,当初我的名字是谁给起的啊?”

“是我!当时我在你的名字里寄托了一个女人都怀有的希望,你知道是什么吗?”

难道……?“我讨厌这个名字!”我已经歇斯底里了。

“多好的名字啊,真不明白你,现在电视里不也说,做女人‘挺’好!”老妈一顿,“按说你自己是不可能发现的,难道是哪个男生说的?哪天请他来家我见见,说不定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呢。”

“……”真想把电话挂了,可是想到老妈以前教育我,先挂电话是长辈的权利,也只好继续龟忍着。老妈见我又不作声,有些不安地揣测:“别告诉我,你学校根本不想待了!”

“就是!我要转学!我要转学!”我委屈地大喊。

“女儿,大学不象中学转学那么容易,你说说从南开转到北大去,那可能吗?不过从南开大学转到南开中学去应该不太难!”

=_=’’

“那我要改名字,改身份证!”

“说晚了半年,现在超过十八岁的就不能再改了。”

“老妈,你逼我自宫啊!”

“女儿,你如果真长了,就赶紧割了吧!”

“……”

“今天你可能觉得生活坏得不能再坏了,但是明天转头看来,你又觉得今天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坏。而且明天或许会出现你从未经历过的全新快乐。想享受那份快乐,就必须忍受等待快乐过程中的痛苦,这就好比是等待情人的回信一般,是一种幸福的煎熬,这就是生活!”老妈语重心长地讲完,语气突然一转,“我怎么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了?!快去拿你的小本子记下来!另外,如果到了周末,你还是不开心,咱就回家来。恩~电话是要钱的,挂了!”话筒传来滴滴的声音。不行了,老妈给我的打击更大,我得继续回床上躺会缓缓。

越想越懊恼,索性翻起了书,可是英语书和专业书都看不进去,于是去楼下的书屋借了几本言情书,小余她们说我连席娟于晴都不知道已经够夸张了,可连琼瑶的书和电视也没看过,是不是太火星了点。借了几本据小余说能让人肝肠寸断的小说看,可是我却越看心情越好,让我笑得肝肠寸断。小余她们下课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我在暴笑。

“看什么书呢,这么好笑?”小余扔下书包跑过来,一看到书皮怔了下,“亏你笑得出来,这么悲伤的故事。”

我刚要开口解释,却被小余喝止:“stop!是不是要恶搞?赶紧回你的火星去,别糟蹋我心目中的经典!”

贾画看了眼书的封面,冷冷地说:“清朝在历史中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为现代影视图书文化事业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贡献。”

小余刚要和贾画争论,这时就听楼下有男生在窗下喊:“尤蓉!尤蓉!”小余抢先探出头,然后报告:“是个有点稚气的男生哦!”

我也从窗子看下去,原来是我之一的刘宇!他考上了隔壁的天津大学。

小余扶我下了楼,刘宇见我一瘸一拐下来,先是有些意外,随后上前扶过我,“咱妈说你只是心情不好,没和我说你受伤了啊!”小余愣了一下,寒暄两句便上了楼。刘宇将我扶上车后座,“走,吃饭去!我在学校附近发现一家饭店,你爱吃的八珍豆腐做得特好。”车走过宿舍侧道的时候,一不小心颠了下,我忙扶住了刘宇的腰。好巧不巧,被那些同样上课回来,住在后面宿舍的男生们碰了个正着,本来我是无所谓的,但看到袁悦也在其中,我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饭店里,我不停向刘宇倒苦水,虽说起先他也是大笑不止,后来被我打的没办法,也只能忍着笑。不过吐过垃圾之后,心情确实好了很多。离开饭店时,刘宇忽然笑眯眯地说:“我有女朋友了!”

我大吃一惊,“你小子动作还挺快,哪儿的?”

“美院的,明年考大学,她除了美术专业成绩不错,其余都很差,现在我定期去给她补课,其他空暇时间还要陪她出去写生。”

“你小子还挺滋润的!”

“是啊,明天下午也和她约好了,嘿嘿!”看着刘宇那幸福的笑,还真是羡慕得紧!不知张大夫所说的桃花运会不会也给我带来这种幸福?

晚上刘宇将我送回宿舍,一进宿舍就被小余劈头盖脸地问:“看不出来啊,尤蓉你竟然是我们宿舍第一个有男朋友的人,而且还是娃娃亲!”

“什么娃娃亲?!是我,人家有女朋友!”

“可见你时,他明明喊的是咱妈!”小余不解。

“我那些死党都这么喊我妈!”

“那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啊!”

“一个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切!今晚咱们系新生介绍会,为了增进了解,大家做自我介绍,就你一个人没去!真可惜,系里百多号男生,有十几个都很帅呢!对了,还公布了根据入学成绩一二三等奖学金的得主!我们班长王吉可是一等奖学金呢!”

“新生介绍会?”我怎么不知道?

贾画淡淡地说:“你出去前我忘了通知你了。”她会是这么糊涂的人吗?我心生一丝疑窦。

熄灯前,又见范彩在写信,探头问了句:“写email就好了,还用这么原始的工具!”

“电脑打出来的字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她甜甜一笑,收起笔,将信平整地夹在书中。这笑容让我不由联想到方才的刘宇,原来滋润在同一种幸福的人拥有的表情也是如此相仿!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以后谁又能让我拥有?

今日的名字风波真让我痛不欲生,自然是将今天忘得越干净越好,不过禽兽的嘴脸定要铭记于心,随时诅咒!哎,好想转学,不过老妈那里肯定过不了关!要不,我留一级,躲开那个天敌?感觉有舞蹈的存在,那种令我羡慕的幸福就永远在千里之外!

谣言兴起

星期四早上,拉开窗帘,才发现昨夜悄悄地下了一场雨。小余回来时打了个喷嚏,直抱怨天气骤然变冷。她将替我打的卡交给我时,贾画接了过去,“星期五我打!”语气冷得就象昨夜的雨。

小余边拿脸盆准备去洗漱,边说:“你们张文老师今天鼻青脸肿的,一幅被殴的霉相。还教空手道的,到底会不会啊,被人打成这德行!”

“估计他雨夜行凶不成反被凶行了!哎,可惜不是舞蹈现在被揍成这个样子!”说到舞蹈,我就一副誓死炸碉堡的爱国德行,引来其他人的叹息。

上课途中路经校医院,不料在门口碰到张文老师和张大夫。张大夫远远看到我,便向我展露出迷人微笑。“他就是张算命师?”载我的小余低声问我。见我应是,感慨道:“好帅的大仙!”

我们在医院门口停下,张大夫笑容可掬地问我:“小蓉,去哪里啊?”

“上课去!”一见到美男,本小姐的心情就晴朗了。不过张大夫旁边的张文老师却是眼神异常凶恶,阴冷地说:“你就是奶……尤蓉啊,你是我的学生吧。”见我点了点头,他迅速上下打量我,“第一节课的时候,我怎么竟没注意你呢!你……”张大夫突然挡在张文老师身前,截断他的话,问我:“小蓉,脚快好了吧?”然后又凑近我的脸端详,皱着眉头说:“你近来桃花大胜啊!不过我看中的那只桃花运势黯淡啊!”

“张大夫你算的不准,至今一只桃花我还没遇见呢。”张大夫神秘一笑,开玩笑地说:“那你把我算上呗!记得星期一来趟医院,我再给你复查下脚。”

“好!张大夫再见!张老师再见!”我连忙他们告别,实在是因为张文老师那被殴脸上的表情越发可怖起来。

“其实仔细看看,张文老师也不赖嘛,只是目前被揍成猪头了。我星期一和你一起去看张大师,让他给我看看我的桃花在哪儿呢。”刚走,小余那人不风流枉少女的德行就又出来了。

今天是李简教授的力学课,不敢耽误,硬着头皮进了系。碰到些男生,倒是没人当面置词,他们只是瞄了眼我的胸口后,便一副强憋着笑的扭曲表情快步走了,这反让我十分窝火。令我欣慰的是,袁悦和王吉两人走过时,袁悦破天荒地竟主动上来问候我,我激动得差点就就地烧香了!虽说只是寥寥几句的问候,却让我倍感安慰。难道说,张大夫口中的桃花哥哥就是他?心花怒放ing

刚进教室,就听到几个男生在后排议论:“怪不得这么拽,一点女人形象也不顾,原来人家收底娃娃亲等着呢!”

我一怔,看向小余,小余慌忙解释:“我昨天只戏言地和对面寝室的女生一提。”

修炼到今日,我倒不怕闲话,只是怕袁悦误会。侧头看向袁悦,看不出他有异样表情。

上午四堂课下来,李简教授刚离开,教室门口就有个男生拎着包袱,喊我:“尤蓉!”他这么一喊,自然引起男生们的侧目。原来是在理工学院读书的死党陈松。我走出教室,忙把他拉到一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刘宇打电话说你受伤了,刚去宿舍你不在,所以来系里找你,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老师说你在这里上课。”陈松示意了下那包袱,“咱妈说你没带秋天的衣服,让我给你捎过来。”此时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我忙拉陈松从另一面楼梯离开了系里。

“本来大家打算十一聚一下的,不过我和他们说疯九妹崴脚了,过两天他们都会过来看你,在吉林的朱礼这几天好象有什么考试,我晚上给他打电话。”

“不用吧!老妈说让我低调!”还嫌我不够显眼和张扬啊!

“咱妈怎么想的!这可能吗?!”

“……”默~

回到宿舍,痛心的消息就已等着我了。小余认真地传达:“咱系男生已经传成,你不仅定了娃娃亲,而且还脚踩两只船。他们觉得你这样的女人还会如此有市场,让他们感到世态的炎凉和男女比率失调趋势的严重性!”tmd!我有男人追就世态炎凉了?那我要是告诉他们那些是我哥们,他们是不是觉得世界又重新有了希望!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和袁悦解释清楚,挽回我纯真的形象!脑一充血,不能等了,现在就去。

进男生宿舍时被管理员大叔看到,他关心地问我:“脚怎么啦?”

我面带微笑地说:“崴到了,过两天就好了!”

直奔袁悦108房间,可袁悦却不在,和袁悦一个寝室的王吉问我:“有事吗?”

我心思一转,“贾画和范彩托我来给她们拿这个月的奖学金。”

“你的脚好得真快,她们自己不来?”王吉虽然有点疑问,但还是取了钱给我。

“对了,袁悦怎么不在?”我尽量装做无意地问,但转得还是稍显生硬。王吉顿了下,回道:“下午没课,他去cs了!”

几级db干燥了?上个厕所还要等下午没课?“那我在这里等他!”(注:db在德国指deutsche bahn,德国火车的缩写,不过在这里定义为大便的文明缩写。)

“他可能要晚上上课前才能回来。”

“去个厕所要这么久吗?”我忍不住问出口。

“cs不是厕所的意思!”王吉笑出了声。

“那难道是……‘吃屎’?”他们寝室的人已笑作一团,其中一个同学捂着肚子解释说:“是游戏的名字!”

我尴尬之余赶忙谢过离开,关上门后隐约听到屋内有男生感慨:“象宇宙方程一样让人理解不了!欣赏不了另个世界的她!”

下午吕川从天大过来看我,我记得以前我问他们cs是什么的时候,就是他给我解惑说是厕所的意思的!他被我暴打了一顿后,我仔细地向他请教了下cs,又让他带我去网吧手把手地教了一下午,终于搞定了。

晚上,赶去英语课,大概是下午玩得有点累,做听力练习的时候,我听着鸟语,频频点头犯困,终于抗不住睡着了。突然,感到腿上一疼,立即醒来,正瞪向掐我的小余,范彩却低声说:“老师叫你回答问题。”我连忙站起来,英语老师生气地重复了下问题,“abc是什么的缩写?”

没想到英语老师也爱玩这种隐性骂人术啊!算你问对人了,嘿嘿,这正是我的特长,我毫不犹豫,朗声回答:“是‘啊!白痴!’的缩写!”见老师和同学们顿时愣住,我赶忙补充:“要不就是a白痴,一个白痴!”同学们突然哄堂大笑。咦,英语老师黑脸变白了?!老师转过身,用力地在黑板上写上“ameri broadcasting pany(美国广播公司)。”

(后记:就这样abc很快成了我的另一流传甚广的典型作品!有时候也被室友当成我的缩写叫法!)

晚上,接到朱礼的电话。“我刚自习回宿舍,听陈松说你崴到脚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努力啦!”

“星期一有个专业考,比较重要。脚崴得严重吗?”

“严重!不过如果你从东北带点什么补品回来的话,估计我能好得快点!”我开玩笑地说。

“如果我星期一没考试,我……”朱礼刚说到一半,我看到小余进来了,心中一喜,匆忙和朱礼告别:“就这么说,你好好复习功课,88!”

看小余一脸笑容,就知道我拜托的事情,她铁定帮我办妥了。果然不出所料,小余给我打听到袁悦cs的战报。

我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暗想今天是美好的一天,象英语课那种程度的出糗对我根本不痛不痒,最重要的是,我一天也没有见到舞蹈,而且还和袁悦有了进展,虽说只是那么一点点。果然,所有的明天都是值得期待的。

意外表白

周五早上八点没有课,只贾画一人早起去打卡。回来时,贾画对还躺在床上的我说:“你的补品来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贾画则去自习。

九点多钟才起来,不久窗下有人喊我,探头一看,竟是朱礼!!他怎么来了?!不是在长春吗?我带着疑问到了楼下。“你不是……不是在长春吗?”朱礼只是微微一笑。

从朱礼那稍带血丝的眼中,能猜出他定是站票赶回天津的。此时他眼中盈满深情,而且丝毫不作掩饰。而这种对于我过于陌生的眼神顿时让我慌了心神,除了不安,我还感到害怕,却不知自己在怕些什么。

“脚怎么样了?”朱礼蹲下(禁止)要看我的脚,我却慌忙退了一步,闪开了。以前勾肩搭背我都不曾感到半分不自在,此时却避之如蛇蝎。朱礼蹲着的身形顿时停住,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有些懊恼,不知为何会缩回脚,我只知道我几乎是不加思考地便这么做了。

“看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了!”朱礼尴尬地抽回手,缓缓起身。他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一棵山参和一些鹿茸片。“不知道你还用得上嘛。”看来他已意识到昨天那根本是夸大其词的玩笑话。其实我以前也经常这样开玩笑,可如今,同样的玩笑,对于他,已经不同了。

“嘿~看来用不上了,你自己留着吧。”能抢就抢的我,此时却是不敢接了。

“用不上给咱妈补身体。”这时,刚好系里两个男生打水经过。“那个……我十点有课。”我有几分慌乱。按往常我定会逃课陪他,此时我却不愿与他独处。

朱礼顿了下,似乎有些消沉,淡定地说:“我等你,先送你去上课。”

去系里的路上,我不时地焦急张望,心想着怎么逃跑,不经大脑地脱口说道:“你不是星期一有重要考试吗?赶紧回去吧。”

“我星期日赶回去。”

“那今天和明天怎么办?”我话一出口,朱礼的脸色微微一变。

“要不你先回趟家,周末我们约大家一起出来聚下,我现在就给陈松打电话,让他安排。”我说得很急很不安,掏手机的手被朱礼一把捉住,我感觉他手上的力道紧了一下,随即又松了下来,表情也是从认真转为苍白的笑,“别给大家打电话了,我刚想起来复习的资料忘带了。没办法,还是下午就赶回学校吧。”他握着我的手半天没放,直到我局促地动了动,他才缓慢放开。半晌相对无言。

“还喜欢宋俊?”他沉沉地问。我摇了摇头。

此时已到了系门口,同学们陆续赶来上课,我和朱礼自然成为视线焦点。我不知如何委婉拒绝他,脑袋越发混乱。刚巧袁悦走过,我脑袋一热,上前几步,一把拽住袁悦,指着他,对朱礼说:“我打算喜欢他!”

袁悦因我突如其来的表白将来式而怔住,随即得体地轻轻摆脱我的手,对我和朱礼礼貌地说:“对不起,赶十点的课,不能迟到。”说完,便大步而去。而在一旁看愣了的男生们半天才回过神,吵吵嚷嚷地跟着袁悦进了系里。沿着袁悦的背影看过去,竟无意瞥到楼上教室窗边的舞蹈。舞蹈定定地望着我,我回瞪他,但他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垂下眼帘,走回朱礼身边,低声说:“对不起!”朱礼犹豫了下,象以往那般把我的头发揉乱,“你不应该是这样彬彬有礼的!”他似乎很留恋我的头发,轻叹:“才两个星期不见,你的头发就长了,也许你留长头发会比较好看。”他的动作让我感到身体有些僵硬,他大概也感觉到了,收回手,朗声说:“我去火车站了,不等你下课了。要迟到了,你快走吧。”

“恩,你路上小心!”说完,我转身快步走掉,不敢象往日那般边倒着走边笑着挥手道别,这次我头也没回,却走得越远越感到轻松。

朱礼的意外出现让我迟到了,虽然只是晚了不到两分钟,但上节课舞蹈还郑重其事地说绝不许迟到,可这堂课就一人迟到,还偏偏是我这个提出迟到论的人。

落座后,舞蹈在他的文案上边记录边说:“尤蓉迟到,平时成绩扣三分。”丝毫不与通融。随后,舞蹈便开始讲课。

满心不安的我魂不守舍。高考时朱礼曾将他唯一的尺子借给我,现在想来,方才了然。越想越发愧疚烦躁,上课的内容只字未进。既然我不可能接受他,倒不如学拒绝吴玉的女生,让他彻底死心?刚刚那种模糊的拒绝和明显的逃跑想必对他伤害更深。要不要现在赶去火车站?

“尤蓉!”舞蹈突然叫我,走神的我忙站起身。舞蹈指了指黑板左边,又指了指右边,严厉地问:“我讲到哪里了?”见我一脸茫然,他继续说:“如果心不在焉的话,不如不来!”

“是!3分和5分区别并不是很大!”我没有坐下,边说边开始收拾东西,整理好后,冲直直望着我的舞蹈礼貌地说:“老师再见!”舞蹈的表情稍显意外,我则在同学们的目瞪口呆中离开了教室。关门前,听到舞蹈对同学们淡淡地说:“有人认为爱情不需要数学,其实非也。从某种角度而言,爱情是无法用数学计算的,但是从另一方面说,摸索爱情的方法却不失为一种数学方法。数学也许无法证明爱情的确定性,却可以计算爱情的现实性。我现在随便举个用乘法来计算爱情的例子。简单化说明,如果爱是1,不爱是0。两人都爱,1x1=1 就是相爱;两人都不爱,0x0=0 就是不爱;有一人爱,一人不爱,1x0=0 单方面的爱情不会有结果;两人都只各爱一半,0.5x0.5=0.25 爱变得比原来还要少。当两人的爱越大于一,感情的结果就会越乘越大,远大于一;反之,彼此爱情小于一时,感情则越乘越少,终至变为零而分手。所以,数学尚未学好,何以谈男女关系?”

不是吧,你胡说八道!那数算不清楚的人都得打光棍了?出了系,我打电话给朱礼,可手机是关的。又给陈松打了电话,却无人接听,于是又发了个短信。不一会,陈松给我回电话了,“喂,九妹妹,你不用上课的啊,我可是尿遁出来的,到底什么急事啊?”

在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陈松后,电话那边静了半晌,“怪我从未和你提起,今天你才觉得突然。其实,他一直在等着考上大学的这个时候!”陈松的这句话让我想起吴玉那天的表白,中国高考教育制度的必然结果啊,大家全都等着考上大学后发情呢!陈松无奈地说:“你别去火车站了,我会给他打电话的,你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好了。要是心里难受,就想‘谁让他喜欢我这种怪女人的,自作自受!’”

“喂,你这是安慰我吗?”

“电话不要钱啊,挂了!”md,竟然学我老妈!

中饭时,她们三人回来了。小余一进门便抱怨:“舞蹈吃错药了,第一次留作业,就留十二道。太不人道了!分工吧,一人三道。”

“我没上课,就不用做了吧?”我想偷懒。

“你以为你abc,就可以不干活了?”我的请求被寝室长小余即刻驳回。

“小尤你应该做一半。”贾画的语气一如平日冰冷。

“那一人做四道,比较难的题目分配两人做,这样就不容易错了。”范彩打圆场。

小余又凑过来,幸灾乐祸地对我说:“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在系里已经从脚踩两只船升级为玩弄多名纯情男子的无操守女!”

“我的名声啊!”我痛苦地抱着头。

“本来也不好,应该影响不大吧。”

“虽说我的名声不怎么好,但也不能再继续坏下去了吧!”我满脸悲痛,忙问小余:“你说袁悦会不会因为也是这么误解我,才没接受我的心意?”

“他不误解你,估计也很难接受你的心意,实在是因为你太……高调了。”我听后两眼一抹黑~

下午,物理系全体女生聚在一起讨论中秋节节目的事情,系里要求我们女生出两个节目。首先我积极热情地提议出个三句半的节目,却没有得到其他女生的响应,她们说我可以选择说单口相声,但是三句半这种再外带三个女生陪我做秀,除非她们死,不是,是就是她们死了,也不可能的!然后我又提出唱天津失传大鼓,大家起初一听失传二字,耳朵都立起来了,非让我立即表演一段,我看在她们那么雀跃期待的份上就唱了,敲桌子暂时代替大鼓。一段表演过后,我发现众人的脸青了,一幅“本系耻辱”和“早就该失传了”的表情!灰~难道我的爱好真的很另类吗?老妈和老爸吵架的时候,她总唱啊,而且每次唱完,老爸都会主动认错的,为什么她们就这么不懂得欣赏艺术呢!(尤蓉她爸:泪~你们了解我的痛苦了?换你们听,能不妥协投降吗?!众系女生忙点头:了解了解!我们的神经韧性也有限的很,大叔!龙生龙,凤生凤,虽然尤蓉她妈看来您是管不了了,不过您还是努力管好尤蓉,别让她出去祸害无辜人民群众了!)

最后经过商议,由范彩出个小提琴独奏。另个女生刘芬表演魔术,大变活兔。我曾因节目太一般而强烈要求改成兔子跳火圈,最终惨遭禁言。其实我觉得她们的节目都没我提的有新意,也不刺激,可是大家偏说我的节目就是太有新意了太刺激了,所以不能采纳。哎,天才总是这般和寡~

晚上,闷头做那四道题目,头发都要被我挠光了,也没想出半道来,我真的是abc吗?难道真象舞蹈说的那般,处理不好男女关系,是因为我没学好数学吗?!我发誓,为了美好的爱情,一定要努力学好算术!继续埋头苦学~~(叹,被舞蹈蒙蔽的可怜女学生!)

首次自习

星期六,九点起来去自习。大概新生刚入学都学习劲头正足,主楼空的座位很少。不久,看到一座位,可惜边上男生太丑,考虑到我第一次学习的积极性,我坚决地放弃了。我上蹿下跳三五层后又找到一座位,但是落座不久才发现边上那位老兄实在是太“年轻有味”了,可我又实在不愿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座位。不过出于人求生的本能,最后我终于头重脚轻地出了教室。暗自佩服教室里的其他人,难道说他们都是鼻窦炎患者?

就在我找得有点泄气的时候,路过厕所,正碰到李冰出来,一脸的享受,还感慨道:“大学的厕所真爽!”我忍不住问他:“有什么特别好的?”

“厕所有挂钩,蹲厕所时再不用用头顶着书包了!而且也不会你上边拉,底下就有猪吃!”看着他这一脸惬意,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暗忖,这样的人才还没上封神榜呢,小女子我何德何能荣登榜单呢?突然想起,如此的神人,那几道题肯定难不倒他!

“你写完高数学作业了吗?”

“恩。”我大喜,巴结地上前,“简单说说你都用的什么定律和公式?给点hints?”他仰头想了想,“写了太久不记得了!”

=_= 作业是昨天留的,好不好?

“主要是太简单了,回去边吃中饭就边写完了,然后午睡后就忘了!”太简单了吗?!受到重创~越发怀疑自己是abc。

“不过可以给你些hints!”咦,峰回路转?就听李冰继续说道:“你也可以趁吃午饭时写,那样会比较有灵感!”说罢,神人便在我的视线中腾云驾雾而去了。

=_= 痛苦啊!怎么同样是人,咋差距那么大呢!不行,我一定要努力学习,坚决将找座进行到底!我继续地毯式搜寻,终于在一对情侣的身边找到一个座位。落座时,那女的还一脸的不乐意,嫌我坐在她男朋友边上了。切!又不是坐你们两中间!

两人卿卿我我,旁若无人,我本来就做不出题来,现在更是满脑袋黄花菜!再加上那女人一会一个白眼切过来,我终于急了。我放下笔,托着下巴深情地望着她男朋友,变幻多种表情凝视着他。咦,男生胳膊上的寒毛怎么立起来了?我刚要再切换下一个表情时,两人已经收包袱撤了。小哥,我杀手锏还没出呢!等等~哎,人影都没了!不管怎样,可以安心学习了,刚乐半分钟不到,就见一老师进来,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字“开会!”郁闷~不甘心地离开教室前,我将“开”字改成了“散”。

颓败地出了主楼,在周总理像前坐下晒太阳,没多久,就感觉眼前阳光被人挡住,睁眼一瞧,是舞蹈!

“等我呢?”

“可能吗?别打扰我约会!”我见到他就气不从一处来。

舞蹈看了看我周围,问:“和谁约会呢?”

“我和秋天有个约会!”

“你也就只能和四季约会了。”舞蹈取笑我道,随即坐到我身边,望了眼周总理像,又一脸同情地说:“要是雕像有脚,估计也早跑了!”

我怒了,我管你是不是老师!惹我就得死!我正想恶言相向,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这作业是他留的,这简直不就是枯木再逢春,老处女终结婚嘛!我暴怒的表情瞬间化为谄媚的笑,大概变化得太快,舞蹈被吓得嗖的一下站起身,“不告诉你,我走了,你慢慢约会,你表情实在太恐怖了!”

难得我卖笑求题,你竟然不买帐,刚要发火,想到那些可能害我秃顶的题目,我又忍了,以无比娇媚的嗓音喊道:“武老师,您先别急着走!”须臾间,舞蹈已迅速倒退到三米之外。“尤蓉,你还是去看看张大夫吧!”说完,他就要落跑。

我快速站起拉住舞蹈,怒声说:“作业太难,给点提示!”

“就这事啊,你早点说啊。”他表情终于松弛下来,转危为安似的,语气一转,“不告诉你!”

“我交学费了,你有责任!”

“你不上课不会做,我没责任!”

“我不上课,是有充分理由的!”

“有什么理由那么充分?”

“找对象!”舞蹈扭头就走,可是衣服却被我死死拉住。咦,上大学难道不是找个对象,顺便把书读好了吗?!老妈当初就是这么嘱咐我的啊~

眼见舞蹈的衣服要被拉变形了,他低呼:“喂,你对老师性骚扰啊!”

“男性对女性的叫性骚扰,女性对男性的不叫骚扰,叫服务!”

“那也得看女的长什么样啊!”

“禽……”舞蹈见我要急,忙说:“这样吧,你在中秋晚会上出个节目,我就辅导你k完这几题。”

“行,你现在先辅导我。”反正你帮我把这几道题做了,到时候我就说我的节目系里女生没通过,哈!

我嘴角刚微露出笑意,就听舞蹈说:“你的节目不属于系里女生出的,得我个人通过才行。今天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向我汇报节目!”

舞蹈在台阶坐下,很快便将那些题目给我解释清楚了。刚讲完,我便得便宜卖乖地说:“以后别留这么多简单的题,题目重在精简!一道难题就足够了!”哈~我火速收拾东西开溜,舞蹈在背后喊道:“明天系里10点审核节目。”

到宿舍楼下时,正见袁悦出宿舍,我们的眼神一碰,我笑眯眯地迎他走去,却见袁悦突然转身,走回宿舍了。刚巧被下楼来打水的小余看个正着,她拍着我的肩膀说:“他好象被你的表白吓到了。”小余将她手中的暖水壶分给我一个。

“切!他只是害羞而已。”我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别扭得很,“对了,cs的事情怎么样了?”

“今天下午,你去我老乡的宿舍,你在他的电脑上玩就能上他们那个服务器了。”

“小余,你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我激动地说,就见小余将她手上剩下那个暖水瓶也递给我,“就这么报答就行了。”说完,她上楼去了。哎,人真现实!

中午,将我的成果向室友显摆,谁知大家一致质疑:“从哪儿问来的?”

哎!我长得就是做不出题的蠢相吗?“碰到舞蹈,从他那里问的。”

“不错嘛,够机灵。”小余搂着我的脖子。

“人家是卖身求来的题目啊,你们要珍惜!”

“卖身?”贾画也终于动容。

“恩,以我在中秋节晚会上出个节目的条件换来的。”

小余她们三人脸色一变,贾画低声说了句“舞蹈不知死活!”便出去了。小余躺在床上,叹口了气。“我有必要忧国忧民一下了。”范彩后怕地看了我一眼,赶紧闷头吃饭了。

三点多钟去男生宿舍打cs,心情大好,还给管理员大叔买了包花生米。接待我的小余老乡十分热情。第一场,我幸运地和袁悦一组当土匪,这是我第一次行凶,我觉得还是用刀这种比较保守的方法最好,跑得快,逃命也方便。(后来才知道,这是一般高人才用的比较嚣张的手法。)我一直跟着袁悦,突然,和警察遭遇了,一些人冲在前边,我捎在后边,眼见袁悦身中数枪,我一激动冲了过去,哎?扑哧,只见袁悦在我面前倒下——我把他捅死了!当然,我也很快成了蜂窝煤!我在失败中总结教训,我太正义了,还是比较适合当警察。另外,慢刀杀人实在不人道,我决定换枪了,这样如果再误杀袁悦,他也死得比较痛快些。我心疼他啊~(心疼他,就不要再搞他了!)

第二场,我加入了警队,没想到袁悦也加入了警队。(镜头切换到刚才第一场结束:袁悦抱怨道:“tmd,刚才当匪,快没血时,却突然从背后冲出一同组的人给我捅死了!郁闷,不当匪了!别让我碰到他,碰到他,先一手雷给他解决了!”)在警察营救人质的过程中,我一直与袁悦隔着一段距离尾随。谁知道土匪出现了,我眼见袁悦身陷险境,枪林弹雨之中,心中焦急,又冲了出去,对着敌人一阵乱枪,虽然我成功地消灭了几个敌人,但是一不小心也将袁悦顺便消灭掉了。哎,关心则乱,以后为了袁悦的安全,我就牺牲小我,在远方默默地关心着他便好了,(早这样不就没事了!)不要总盯着他,先将坏蛋消灭,我再和他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坏蛋消灭了,只要你不死,他也没有幸福可言!)(镜头切换:袁悦死趴在地上:tnnd,这小子和我有仇啊?怎么又换成警察了?我得让网管设定关掉误伤,要不没法玩了,和这种白痴玩,只能tmd的当人质了!)

网管鉴于袁悦的两次凄惨经历,采纳了他的建议。第三场又开始了,这次我学乖了,紧跟在众人后边,遭遇交火的时候,我立即藏入最近的掩体,从精神上支持袁悦。刚巧堵住了袁悦进掩体的路线,他长时间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下,又率先挂掉了!(袁悦死前点着尤蓉的角色:这小子真嚣张,还次次不改名字,我记住你丫这白痴了!有你在,我没法玩了!郁闷~不如回去写作业!)

小余的老乡匆匆将我送走,含泪说:“你以后还是别来玩了,被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实在太可怜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沮丧地回到寝室,看来从游戏中接触袁悦,再和他继续发展感情的可能性不太大了。(是根本没有!)我这样游戏盲可不行,我决定买电脑了!

(后记:一连几个星期,总听到男生们嘀咕着什么帮袁悦寻找传说中的“神秘白痴”,还听说有老师也在一同寻找这个“神秘白痴”,说用来打入玩游戏的同学内部,作为间谍用以捣乱,好侧面提高学生学习成绩!最后,他们却再没找到那人的踪影。再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们嘴里的那个“神秘白痴”竟然就是我!)

准备节目

周日早上,我无奈地去系里找舞蹈受刑。没办法,生活就象三明治,一片蔬菜一片肉一片奶酪,总不可能一直全是肉。

10点5分到了系门口,远远看到舞蹈已在等待,我不情愿地蹭过去。舞蹈拽着不愿走的我进了系里,边走边说:“你谋杀了我5分钟,我记着了,以后讨回来。”

进了教室,舞蹈找了个座位,舒服地坐下,“开始汇报演出吧!”

“那我先报下节目单啊。”切,不就比我多会几道题嘛,如果换我出题,那我也知道答案,你拽什么拽,哼~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老实地汇报着:“节目一,失传天津大鼓。”

我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从腰后抽出一准备好的小棍,我分析上次失败的原因主要在于没用木棍。我摆好架势,咳嗽了一声。舞蹈看我这开场,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随后,我淋漓尽致地发挥从老妈那里继承的艺术细胞,不过奇怪的是,舞蹈的脸却渐渐由懒散自然变为皱成一团。唱了几句后,舞蹈就微低着头,无力地摆手,“喂,咱们换个地方吧,你唱得这么撕心裂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正对你为非作歹呢!”

我不解地看了看手里的木棍,难道问题不在木棍上?看来就得带着大鼓。舞蹈和我出了系里,朝湖边走去。舞蹈边走边问我:“你平时那胆子是不是都唱这大鼓壮出来的?”?!真想一棍子揍在他头上。

舞蹈挑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继续节目单上的节目吧。”

“哦。”我从腰后又抽出木棍,朗声说:“节目二,失传天津大鼓二!”

“停!”舞蹈连忙伸出手制止,“这和节目一不是一样?”

“不太一样,这个是大鼓二,是另外一曲。”我边解释边将木棍重新插回腰间。舞蹈无奈地说:“跳过节目二,下一个吧!”话音刚落,我又抬手抽木棍,舞蹈抢先按住我,后怕地说:“难道节目三是失传天津大鼓三?!”

“正是!”

舞蹈差点昏翻到湖里,痛心地说:“亏你还搞个什么节目单~你不要再糟蹋传统艺术了。”

“我是在发扬传统艺术啊。”

“死了你一个,自有后来人,不用你发扬了。”舞蹈不屑地说,又想起什么,继续问:“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绝对没有,我一直视你为我学习努力的目标,十分崇拜你呢。你第一堂课提问,不也是问题一和问题二三都一样嘛,我这个可比你好呢,曲目还有些不同!”我认真地回答。

“你还真是我的好学生呢。”舞蹈一副自食恶果的懊悔表情,“我说不告诉你……”

“别叫我不告诉你,我叫尤蓉!”

“可我第一次见你时,我问你叫什么的时候,明明是你告诉我,你叫不告诉你的啊。”

“懒得和你胡扯!其实吧,我考虑,之所以我这个大鼓没法通过,是因为我没带鼓,你不也是鼓手吗?要不借你的鼓用一下?”

舞蹈浑身猛颤了下,搪塞道:“这个节目就算了吧。你考虑下其他的吧。”

“我就会这一个节目!”爱要不要,不要没有!

舞蹈突然用左拳捶了下自己的右手心,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差点忘了,这次中秋节目好象是有个节目特别奖,奖品好象是……”

“是什么?”有奖品就有动力嘛~人类失去了奖品,社会一定会倒退的!

“好象是计算机什么的。”

啊~正是我要买的计算机!不行,这么重要的任务,一定要请老妈出山了。我忙对舞蹈说:“等下啊,我先打个电话,看看我们家还有什么祖传节目!”掏出手机的时候,瞟到嘴角轻扬的舞蹈,忽然有种上当的不好预感。

“老妈,我今天要回家。”

“又怎么啦?不是派了那么多人去抚慰你受伤的心灵和(禁止)嘛。”

“不是,我要向您临时继承点咱家的绝学。”

“你没那天分。”

“可是老师非让我出个节目。”

“叫你们老师来,新学生也好几千口子呢,凭什么非让咱们出节目,我好好和他理论下。(口气十分横)”

“好……老师来了。”我将手机递给舞蹈,哈,老妈终于被我摆了一道。

“恩?!老师您练长跑的啊,过来的真快~我家尤蓉给您一定添了很多麻烦吧。(口气客气亲切)”天~现场川剧变脸。

“伯母好!”

“叫我咱妈就好了!”

舞蹈一愣,随即笑着应,“好!”

“对了,麻烦打听件事,是谁第一个想起叫我们尤蓉奶大的?”还没等舞蹈回答,我冲着手机大喊:“问主题!!”

“哦,那节目是怎么回事?!凭什么必须我们演?(突然又变得极横)”

“学校中秋节晚会节目,获奖的节目有奖品。”舞蹈彬彬有礼。

“这样啊,我们一定积极响应学校的活动。(突然又极其和蔼亲切)老师,你有机会来家里吃饭啊。”

“好,一定。”

“那个到底是谁先叫……”见老妈又重回旧题,我赶紧抢回手机,“到底怎么办?”

“快回来吧,有奖品,没天分也要学!滴……滴……”电话已被挂断。

“咱妈最后说什么?”舞蹈一脸贼笑,让我看了就想扁。

“不许你这么叫我老妈!我回家去了,下星期再汇报节目!”

“那咱妈让我过去吃饭的事呢?”我不理舞蹈的话茬,先行走掉了。

匆忙往家赶,在家门口碰到邻居张奶奶,我打了声招呼,张奶奶一见我,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几颗牙齿,和蔼地说:“你看这孩子越发水灵了,是越长越象赵本山了!”

=_= 您这水灵的标准是不是有点……您以后还是别夸我了,我受刺激!

一进家门就看到老妈正在敲大鼓,仔细听听,和我表演的也没啥大区别嘛。这时老爸买菜回来了,瞥了我们母女一眼,菜还没来及放到厨房,就赶紧扔在地上,紧张地说:“我好象忘了买(又鸟)蛋。”随即再次出门,离开的速度就好象去躲五级地震。

老妈让我唱了一遍大鼓,说我还算差强人意,不过没学到她的那几分风采,所以感觉缺少了灵魂。也是,您唱的不仅可以逼老爸这大好人从恶如流,还能大面积驱除鼠虫,我这水平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同学小朋友之类的。记得小时搬到新家的第一天,您一场大鼓就让我观赏到整楼老鼠蟑螂搬家的巨大盛况。从那天起,我就无比景仰您,老妈!不过想想连小强那样的生物都无法忍受您的超声波,我和老爸都是多么坚强的钢铁战士啊!

不久,老爸探头探脑地回来了,劝我们母女先把饭做了,吃完饭再继续讨论。饭后,老妈又提议让我唱歌和跳舞,我不满地说:“这个多没新意啊!肯定得不了奖!得不了奖还不如不表演呢!”

“好,那你跳火圈吧,这个有新意!”

=_= 我们果然是母女!不过老妈还是比我道行高,我最多就建议兔子跳跳火圈,老妈竟然让我去跳!瞥眼看到角落里闭目养神的狗,(现在我家狗的名字就叫狗,小的时候叫小狗,等它老的时候就改名叫老狗了。)我刚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狗便从睡梦中惊醒,凭着动物的直觉跑掉藏起来了。(狗:和这样的母女生活,没点本能和敏锐的洞察力是活不下去的!)

“你看看你,真不会随,象你爸!如果你要是象我,就是站着朗诵首诗,四句错三句,那也能获奖!”老妈折腾了半天,对我渐渐要失去耐心了。

“我不象老爸,难道象路人甲吗?”我也有点烦了。坐在沙发看报纸的老爸欣慰地对我微笑,附和道:“对,不象我,象谁?!乖女儿!”话音刚落,我对老爸回以微笑,继续说道:“我不象路人甲,象路人乙!”

老爸手里的报纸已然掉在了地上,他边缓缓拾起边说:“你们母女继续讨论。请无视我。(他们母女的事我千万不能掺合,不小心会被误伤的。同学们,我愧对你们的信任啊,虽然你们理解我管不了尤蓉她妈,其实尤蓉我也管不了啊!无辜社会人民大众,我没法拯救你们啊!)”老爸将报纸端起,慢慢将脸藏至报纸后面。

研究了一个晚上,所有节目几乎全想了一遍,老妈甚至还想让我演小品,可一想到张奶奶和赵本山,我死也不想演。临睡前老妈终于给我敲定了一个以前她曾经表演过的节目。虽然我还是不满意,但没特长的我也只能如此了。

告白被拒

星期一十点的课,上课前迎面看到袁悦,可他却在见到我时立即快步走入系里,让我不免有些难过。难道说是朱礼来的那天我向他表白,他认为我的表白太过随便而生气了?上课时我一直闷闷不乐,下课后袁悦又在同学的陪伴下很快离开,就好象生怕他独自一人时被我ooxx了似的。郁结!

之后,我和小余一同去校医院。张大夫给我的脚仔细复查后,亲切地说:“小蓉,以后记得不要买马路边劣质的高跟鞋,尤其你还是刚开始穿高跟鞋,很容易崴到。不是说贵的鞋就一定好,但是相对贵些的鞋会做得比较符合脚的曲线,走路比较舒服。”

我赞道:“张大夫,你很内行啊!”

张大夫扶了下眼镜,酷酷地说:“此乃情圣入门篇。此外,从男人送女人鞋子的样式和大小也能判断出男人的性格爱好和性趋向等等。”

我和小余听到这里,眼睛眨得贼亮,只见张大夫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嘛,是高级篇,暂不外传。”我和小余失望地叹了声,张大夫又对我说:“人家有人送鞋,急于知道,你也没人送过,眨这么亮干吗?眼睛不是给你查过了。”我说张大夫,事实虽是如此,你也不用说出来吧,真伤人!被张大夫看透的我沮丧不己。

张大夫仔细地看过我的脸后,说道:“不过近来可能会交好运,有意外的礼物和收获哦。”难道是说老妈那节目有戏获奖?!心情立即转悲为喜。

“说不准马上就有人送你鞋了,你的脚又小又好看,一双精致的鞋才能将它称到好处。你的脚在女人中的地位可比你的脸在女人中的位置级别靠前多了。”

=_= 您这种有褒有贬的损赞法,比张奶奶强多了!但是,我天天是要顶着脸见人的,而不是顶着脚的~所以,以后能不这样夸还是别这样夸了。

轮到给小余看病了,张大夫又是从眼耳鼻喉开始看起。看到眼睛的时候,张大夫表情异常严肃,“玻璃体浑浊,是白内障!”小余大惊失色,猛站起身,大呼:“不可能!我从小就这样。”

“哦,那就是先天性白内障。”

汗~张大夫,先天性是这么定义的吗?!

“我不信!你这个蒙古大夫,还给人算命!”小余怒气冲冲地说,随即拽着我离开,我回头不好意思地望向张大夫,张大夫却毫不动怒,依然面带微笑,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

小余回去后便坐立不安,午饭也没吃就奔去了天津眼科医院。而我则对袁悦早上对我冷淡的事情十分介怀,他竟然都不象以前那般自然地向我打招呼了,难道他已经发现cs倒霉的真相了?!想到这里,我自然也就没了胃口,想去男生宿舍问个究竟。在楼下,正好碰到王吉,他说袁悦去系里了。我听后也急忙跳上自行车,直奔系里。

快到系里时,正看见袁悦进入物理楼,我也停了自行车跟去。碰到吴玉,才知道袁悦去了302房间。此时,我每向302走近一步,那郑重表白的念头便更坚定了一分,走至302门口时,我的勇气和信念已是空前强大。(无知者无畏,勇气那玩意,你从来没缺过!)

我推开门,看到袁悦背朝着我而坐,他见我进来,吃惊地回头望向我。我关上门,他竟身子往后微倾了下,抵到桌子边上了。大哥,我不是要(被禁止)你,你这表情和动作是不是太配合了些?我决定趁他还没反抗前,先下手为强,我急走了两步,到他跟前决定痛快表白!可真走近了,却开始紧张,大声地说:“袁悦,我喜欢你,绝对是认真的,请你不要怀疑!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心意!”我的声音出奇地洪亮,甚至还有些声音延迟。袁悦愣了半晌,回过神后,转身关掉了桌上的麦克风,站起来,表情认真地说:“对不起,你真的不适合我!谢谢你的美意。”

麦克风?!此时袁悦的拒绝与这个麦克风给我的打击相比,反倒显得微不足道了。我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那麦克风,“那个……”我比表白前更为紧张,只听袁悦回道:“我从今天起负责系里的午间广播!”

晃~天空在旋转,脑浆在乱蹿。本来就不太理智的头脑迅速陷入无级别混乱状态。我想反正事已至此,一定要让自己彻底死心,于是我咬了下嘴唇,又决然说道:“袁悦,请你体会我在全系人面前表白的这份决心和感情,请你再做一次慎重的考虑,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也要告诉我。”

袁悦看似非常为难,这次他竟然深深地给我鞠了个躬,饱含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真的是一点可能也没有。”

再度确认后,我反而感到浑身轻松,转身向门外走去。出了302,正好碰到吴玉站在门口,他的表情十分复杂,我读不懂。我苦笑着对他说:“看来我比你那天表白更惨烈了些呢,有一点点能体会你那天的感受了。(哎,其实都是看戏不给钱的报应啊!)”说完,我快步离开了系里。我感觉眼睛有些干涩,不过却没有泪水,或许不爱我的男人不值得流泪吧。我暗自安慰自己,幸好袁悦只是做个系广播员。他要是做了校广播员,那我现在才是绝境呢,学校的主楼高度也是为我预备的,所以,现在我的局势还是很乐观的嘛!”(看看,一般人有这个境界嘛!)

本以为会伤心很久,却不想一个小时过后,我的身心状况再度恢复了正常,就好象午觉做了一个怪梦。下午,我照常来上课,可是这种事情总是传得比风还快,似乎已是人尽皆知。两堂课不觉间就过去了,刚下课舞蹈便来了。“同学们,你们期盼已久的心理测试结果下来了。(同学们:我们一点都不期盼!)咱们系还是和往年一样,不及格的比率比其他系稍高了些。(学校有没有考虑过是教导老师的原因呢?)我念名字的同学留下,李冰、(果然,这样的神人难逃法网。)王吉(这人看着挺正常的,又那么聪明,估计是为漂亮性感女老师故意的吧。)……”一路听下去,竟一直没有我的名字,我心里是有喜有悲啊,喜的是,不用和那什么心理老师大眼对小眼了;悲的是,我是反着答的!我正悲喜交加呢,却见系里很多同学诧异地望向我,似乎对名单里没有我持有很大意见。md,大家意见还真难得一致啊,难道我及格是天大的怪事吗?

终于李霄忍不住发言了:“舞蹈,我们怀疑考试题目的科学性,为什么某些已经表现得很不正常的同学,竟然还及格了呢?”说完,他和大家一致看向我,我还真是歹势咧~可人家既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我虽是憋火,但也不好发作。只听舞蹈淡淡地解释:“咱们系最高分是……尤蓉。”一石激起千层浪。沉~反着答,竟然得了最高分,还有没有天理啊!

“我刚才还没说完,大家静静。”同学们安静下来,舞蹈继续说:“由于尤蓉同学的成绩过高,所以也是建议被辅导的对象。”

“为什么?”我站起来质问。

“原因只有一个,你虽没他们正常,但你却比较聪明而且能正确认识自己,知道根据自己的情况要反着答题。”舞蹈平和地说,可我却正被他塞得无言以对。

随后,我们几人被留下。男生欢天喜地地被分配了几个女心理老师,说是今晚便开始辅导。女生就我一人,等男生走后,教室只剩下我和舞蹈两人时,舞蹈才告诉我:“你今晚七点去南门外的咖啡厅等老师。”

“</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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