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沁儿起身,很想禁了他声,但心里又企盼着在这离别的时刻,再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师弟,你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我不过是妄想着能打动师姐,让你有为我心甘情愿留在天山的一天。”他抬了抬眼睫,目光沉静如一潭幽水。
她偏过脸,发丝自耳根滑落,遮住了她忽闪的眼眸,“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容渊闻言笑了笑,“自你嘴里亲口听见这话,还真是伤人。”
钟沁儿微微蹙眉,见他笑中隐了一丝嘲讽,总感觉他的这句话有什么特殊含义,但眼下来不及细想。
她抿了抿唇,低头去握他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脉上。
指尖自经脉探下一股灵力,想要试探他的修为,刚一注入,却见他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北脉的玄门心法……师弟,已修到了第六重了吗?”
容渊冷笑道:“做你师弟也不算太丢人吧。”
钟沁儿想他正式到来天山不过百年,修为练到如此,已是相当速。
她手指蓄力,又再向下探去,忽然被一股热力侵袭而上,那团融融暖意自指尖涌过来,却是无比舒畅。
她担心其中暗藏玄机,小心地移开了手指,抬眼看了看他安静的面容。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生气,清俊的面孔如笼寒冰,嘴唇紧抿,眼底如墨般黑。
她轻垂眉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叹,“若不是红莲业火,师弟早可突破至第九重。”
所以,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她留在天山的理由吗?
“师姐……我们……”
他略停了一下,再度掀唇,声音有些低哑,“若一开始是错,是否就注定了永远都是错?”
钟沁儿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容渊淡淡一笑道。
她终于被他不甚明白的话给弄恼了,眼中划过一丝狠厉的色,抬手就重重地扣住他的脉门。
他痛得紧蹙眉心,眼一冷,暗得如夜色般幽沉,呼吸也急促了许多。
钟沁儿侧首看了他一眼,两人的面孔贴得太近,这一动,她的樱唇擦到了他的面颊,两人一时都怔住了。
她双唇触感是微热的,心一惊,向后移了移,再抬眸去看他的眼睛,只觉得柔情脉脉,无比醉人,她整个人几乎都要沉沦。
“师姐,你要走我拦不住你。”
容渊勾唇一笑,因为手腕上的痛楚,他的面色更显苍白。
他的眼渐渐放柔,如暗夜星辰擎在眸中,似是无垠黑夜之中,为她指引方向的一缕微光。
“只是这次,换我在天山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