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边陲小镇。『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晨间飘起细雨滋润万物,青靴踩过积蓄雨水的道路,手提‘绿卷’长剑的苏云,撑着一柄油纸伞闲然走过。
虽然天空下着小雨,街面上依旧熙熙攘攘,往来的商客在屋檐下来来回回。
“卖酒咯。”“有新鲜的蛮荒牛兽肉。”叫喊买卖的声音也是不断。
远处北城门,一个布衣草鞋的汉子,手里拽着藤绳,藤绳后台拉着一板车,板车上盖着数片不知名的大叶子,将板车遮盖的严严实实,‘轱辘轱辘’地从苏云驶来。
“等会,这位大哥。”
苏云忽然叫住汉子。
汉子转过头,瞅了瞅叫住再开的俊秀小伙,穿的是锦绣华衣,手提青锋宝剑,右胸前绣着的剑阁二字标榜身份,随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容憨厚:“仙家这是?”
苏云没有第一时间回话,绕着板车转了一圈,提剑指了指:“这里头是……死人。”
苏云应该没有错,虽然板车四周放满了某种香草,驱散了苍蝇和尸臭,但那能瞒住凡人,却瞒不住修行之人。
汉子听见苏云所说的死人,脸上倒没什么意外之色,反而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是……是尸体,但这位仙家可别误会。”
说着边从破烂袖袋里掏出一块亮丽的令牌,令牌上方雕刻有夏国龙纹:“咱家是夏国军队的士卒,板车内头可都是咱家战场上的兄弟,如今战事已了,我便将他们的尸首从蛮地拉回,也算给他们得个落叶归根的轮回。”
苏云闻言,沉默下来张了张嘴,却只是轻叹一声,又在送予汉子三锭白银后淡然离去。
生老病死,人命无常。
夏蛮两国彼此斗了百年,战死沙场汉子少说也得上百万,这还是双方仙家没有亲自下场的后果,最终受伤的永远是凡人。
而所谓仙人却长居山巅,享受灵脉滋养,追寻长生大道,可这真的是道吗?
少年满头愁绪,低头望向长剑,若是娘亲会如何看待呢?
剑非人未可语,然而此遭自己看到的不过些许世道,些许荒堂,不及人间千倍愁思。
遇到烦心事,不妨再走走再看看,试着走到头,总归有个答案。
念到此,苏云举起油纸伞,径直走入闹事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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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山上,山林寂静。
梧桐苑内只剩下虫儿发出些许低鸣,晨光透过乔木棉树的叶隙斜洒在厢房窗纸上,房间内的景色朦朦胧胧。
上官玉合盘膝正坐在软榻上闭目冥想,态抗拒眉心紧皱,身上仅裹着一件轻纱,额头密布的汗珠徐徐滑落,顺而抹过白皙的脖颈。
轻纱单薄,堪堪遮住那两团倒扣的酥软雪白玉碗,两粒粉嫩的红樱挺立诱人,鲜萃欲滴,滑腻宛玉的欣长美腿交叉叠坐,粉白玉足微弓,小巧藕趾弯弯。
白花花香软的肉臀紧紧并拢,羞答答探出头的水润阴阜是粉白滑腻,寸草不生,由于冥想打坐的坐姿原因,稍稍分开了些许,就如牡丹绽放般露出里头一抹粉润的花蕊嫩心,水流潺潺,惊艳群芳。
而随着上官玉合的呼吸吐纳,轻纱后光洁无痕的小腹下方,有个怪怪的花纹,淡粉色的莲印若隐若现,那莲印明灭闪烁,模模糊糊较为虚幻,但若是有人能在此细心观察,恐怕就能发觉那道莲印正随着冥想呼吸的次数变得愈发清晰。
微风吹过梧桐苑,闷热的空气明显降低几分,苑外小道发出几声轻微的声响。
“何事?”
“禀宗主。距鸽坊回探,少主已从夏蛮边陲借道传送阵去往大欢喜寺,接下来是否还需派密探随同。”
“无须了,夏蛮已为友谊之邦,理应彼此照应而非如往日般猜忌。”
“另外宗主,大欢喜寺黄丰正在门外求见。”
“一刻钟后准他进来。”
“是。”
晨间阳光很美。
上官玉合此时却无心欣赏,结束冥想后,她孤高冷冽的眼眸缓缓张开,低头瞧了瞧小腹,接而望向窗外,剑眉微蹙,心中五味杂陈,思绪开始飘向远方。
一方面是担忧出门游学半年的儿子,而另一方则是这抹虚幻的莲印。
就在月余前,身为夏国仙家宗门,更是仅有的几位洞虚强者,她早便得知了夏蛮有意和谈,杯酒释恩仇结为友好之邦的消息,只是一开始她还不认为此事能成,毕竟上百年的恩怨,近百万的人命是如此就能轻轻放下的?
没曾想,事实是梦幻的。
决议不出十日,夏国女帝直接任命亲妹为抚蛮大将军,利用外戚架空军权后强行撤兵,又扶持国师柳舟月镇压朝堂以及修仙界,自此女帝手中权势达到空前绝后的高峰,大夏成为了女帝的一言堂,而对上官玉合影响最大的事情便随之出现。
还记得那日天清气朗,随着清净山剑阁的三声钟鸣,百头云鹤乘风而起,她在鸾凤殿设宴迎接蛮国大欢喜寺两位使者,又由于此次商议事情涉及两国机密,她便仅派裴皖一人守卫殿外。
欢喜宗修仙问道,历来求的是一个欢喜极乐扰人心。
可设宴就离不开酒,一向清修不胜酒力的她,便在此着了二人的道,从那日起喝下酒中的媚毒就仿如刮骨般侵蚀着自己,再加上她的潮汐体质特殊,灵台染尘,心整整不宁了好几日。
那日差点就在云儿面前……真是羞死人了!
若非要顾及夏蛮两国难得的安宁,若非为了剑阁未来,若非为了云儿!
飒——
随着上官玉合动怒,一身轻纱陡然飞散,春光乍现,一道剑气轰然打在墙壁上,破洞而出,飘向天际。
“人剑合一,剑气如虹。真无愧是夏国剑道魁首。”
一道阴柔的少年音自苑外传来。
走在苑内,落叶被踩的沙沙响,整个世界仿佛都随之安静下来。
一只黝黑的手悠悠推开上官玉合的厢房,嗅着房间内淡淡的脂粉香:“好清新的白兰,上官宗主好品味。”
案几上的卧炉香烟缭绕,一盏清灯烛光悠悠倒映在设立房中的屏风上,屏风画像木棉花开,发黄的树叶栩栩落下,苑亭中一位舞剑女子白衣飘飘,姿色绝人,她前方石台站有一名幼童,正目光痴痴的望着舞剑女子,情憧憬。
好一副素雅的画作。
穿蟒服腰挂如意的黝黑少年望着画作中的幼童,嘴角蔑视般翘了翘。
屏风后倩影朦胧,冷气沉声:“不知黄丰少主找本座何事?”
黄丰阴阴一笑绕过屏风,首先进入他眼帘的是一张灵玉雕琢而成的床榻,朦胧倩影此时已换上一袭青素长裙,静静然地正坐于床沿,葫芦儿般的身段被长裙紧紧包裹,从上而下每一道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白嫩玉足也被其羞藏于裙摆之后。
青丝长发仅用一条红绸简单系绑于脑后显得有些凌乱,但却不失乏美感,额心一点剑纹出尘如仙,眸眼眨动似有星华,黛染剑眉间蕴含着一股凛然平淡不怒自威的高贵气质。
然而,黄丰可没被这种气势恐住,甚至还觉得裙摆后那双若隐若现的娇嫩藕趾,另这冷傲无情的上官玉合多出几分可人娇媚:“想来,上官宗主是收拾掉刮骨柔情了。”
上官玉合闻言眉峰蹙起,清丽惊艳的俏脸愈发淡漠,剑眸仇视着黄丰不经意流露着刺骨寒意:“黄丰少主当日可好大的魄气。”
黄丰却无视掉上官玉合的冷言冷语,笑着开口:“已不由身,身又岂能由己呢?上官宗主堂堂洞虚境,不会不晓得那刮骨柔情和你潮汐体质可是绝配,两者双合应该对你修行应该大有补益才对。”
“你!”上官玉合一阵愠怒,硕大的胸脯都被气的颤颤巍巍颠了几下。
可这人却说得没错,刮骨柔情虽然是媚毒春药,却恰好激发了她的潮汐体质,使得身子窍穴尽开,修行的速度比往常快了不少,多年未进的瓶颈都有了几分松动之意。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将这股媚毒牵聚丹田灵海下,以自身灵力压制保存,还因此导致小腹出现一道怪的莲印了。
“你还真把那媚毒留在体内了?”
黄丰笑吟吟的说着,眸子贱兮兮地从上往下打量着上官玉合曲线曼妙的玲珑身段,啧啧有声:“看来上官宗主也同样是位口不对心的美妇人嘛。”
同样?被黄丰如此视奸打量,上官玉合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强烈的羞耻感涌遍全身:“你什么意思?”
“修行中人,追求实力上升无可厚非,人皆常情嘛。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黄丰笑眯眯道:“其实小子今日过来,也不过是想和上官宗主做笔买卖。”
“买卖?”
“刮骨柔情能激发潮汐体质,但那点当量坚持不了多久。”黄丰从纳戒空间取出一盛有少许粉红液体的瓶子,说道:“我能每隔七日为宗主提供适期当量的刮骨柔情,供宗主修炼……相对的,我需要两个条件。”
上官玉合起伏的胸脯渐渐平复下来,权衡利弊后道:“两个条件?”
黄丰眼中笑意闪过,果然有戏:“第一件,开放整个剑墓,让我进去挑把趁手的武器。”
剑墓,顾名思义。
里头沉睡剑阁立宗千年,收藏获得或者曾经被使用的所有宝剑灵兵,数量之巨可达十数万。其中分五层,一层一品阶,对应修行者的修行境界,而据说修仙界唯一的问道级别的武器就在最后一层里昏睡,等待着开启它的有缘人。
为外人开放剑墓,剑阁并非没有先例,只是为蛮奴之人开启倒是头一回。
眼前这位不过炼气的十二三岁小子,就算进入剑墓,能从里头得到何等兵认可?
上官玉合轻视地望了眼黄丰,最后她对此点了点头:“还有一个条件是什么?”
“还有一个条件嘛。”正说着,黄丰突然向前走进两步。
上官玉合脸色迅速严肃起来,身子一震,小腹莲印蓦然地闪了闪:“你做甚!”
黄丰声音阴柔,挑趣道:“在大蛮境内久闻剑阁剑道乃当世第一,如今有幸能到剑阁学习半年,欲娶(取)一位浸淫剑道多年的仙家为师,呵呵,就是不知上官宗主有没有兴趣?”
只是……是这样吗?
上官玉合听着,小腹莲印莫名燥热几分,黄丰是来剑阁交流修行的核心弟子,本身在大欢喜寺黄丰师傅就是欢喜寺主持,上官玉合作为宗主身份对等,由她亲自指教无可厚非。
但是要她教导这么个模样丑,皮肤黝黑,身高不足五尺的蛮奴小儿,就是……就是有些不愿:“黄丰少主看得起本座手中三尺寒锋,我为此感到荣幸。只可惜剑阁事务繁多,事事还需本座亲自处理,恐无空闲时间指教弟子,要不换个条……”
没等上官玉合说完,黄丰倒是回应得很快:“也罢,既然上官宗主事务繁忙,那便换个人。”
上官玉合顿了顿:“那就从内门顶尖……”
“剑阁内门弟子不过归灵圆满境界,还不如我那跟班老头呢,从上官宗主近卫挑个化蕴境剑道宗师,宗主看如何?”
上官玉合素美绝颜展露出一抹琢磨,陷入沉思。
心气还挺高,入门就想拜高师,要知道自己孩子苏云剑道入门也不过是拜师内门弟子,而近卫之中化蕴境也没两个,也不知道裴皖愿不愿意教导这小子。
见上官玉合有所思忖,黄丰随即推了把火:“我看昨日接送那位近卫就有化蕴境实力,剑阁莫非连请化蕴剑师授徒都不愿?还想让你家核心弟子借用我寺木系灵脉?如此空手套白狼,便是夏国自诩正道大家的宗门吗?”
一连三问,听到这个评价,上官玉合心中虽是恼怒,但奈何黄口小儿牙尖嘴利,有所理亏地应承道:“裴皖确已踏入化蕴境,也不是不可以命她作你的入门师傅。”
黄丰笑了笑,心中大喜:“如此买卖就成了。”
灵力托着盛放媚毒的药瓶往上官玉合飞去,期间,黄丰又一次上下扫了扫上官玉合那看似冷傲如仙,实则下贱如狗的熟嫩身子。
暗想到:这母狗和皖母狗一样!迟早沦陷到刮骨柔情的深渊之中。
在药瓶抵到上官玉合手上后,对黄丰来说今日事情已经达成,随即从容退出厢房:“七日之后,黄丰再来为宗主‘献药’。”
手持药瓶的上官玉合黛眉紧锁,小腹灵海的媚毒似乎有意识般感觉到外头的新伙伴,一下子躁动起来,小腹莲印也发出了异的闪烁光芒,似乎在渴求着融合重聚的力量。
如此使用外物修炼,真的有益吗?
卧炉熏香长燃,青灯烛火随风摇曳,外苑晨光日渐三竿。
嗡嗡嗡——
嗡嗡嗡——
案几忽然振动起来,打断了上官玉合忖断的心思。
光幕涟漪,振动的天遁牌映射出图像。
上官云儿眼前一亮,冷冰冰的仙姿俏脸也随之化为柔情蜜水,连忙拿起天遁牌:“云儿~”
而在另一方。
通过传送阵到达蛮境欢喜寺的苏云,在被确认身份后,就被带到了一个空闲的山峰洞府,风景相对来说也是不错,亭台隐隐,远有溪水流淌之声,近处叶落成堆,一条木系灵脉顺着灵渠构成聚灵阵,在此修炼对于他来说灵气也十分充足。
例行晨练后的苏云收起长剑‘绿卷’,青锋寒三尺,睹物会思人。
此剑原是父亲的佩剑,在修仙界曾和娘亲的‘红潮’并称为仙侣兵,据说,双剑合璧可有撼动问道境强者的威力,只可惜以苏云目前的实力,要动用‘绿卷’战斗言辞尚早。
剑归鞘,苏云提起桌面一碗放冷的清茶,吨吨吨地喝了起来,眼恰好看到一旁闲置的天遁牌。
便想起要给娘亲报个平安。
如此想着,苏云拿起天遁牌,牌子水幕随即打开,上方横列文字:言语通、天眼通、文字通、留影等诸多文字。
苏云滑动了下,对着视频通讯按了下去,接然出现了诸多头像,其中最显眼的一个冷艳仙颜,态清丽;一个温婉风韵,目含秋水。
苏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拨给娘亲上官玉合。
天遁牌:天眼通,剑阁宗主。
声音顿挫,应该是天遁牌自带的提醒声:已接通。
“云儿~”
一道光幕从天遁牌展开,画像渐渐成型,如同置于眼前一般,鸟兽虫鸣如在耳旁,厢房玉床,儿时看母亲舞剑时被皖娘偷偷描画下来做成的屏风,一切都那么熟悉。
接而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柔情似水,仙姿绝颜的美妇剑仙。
时隔多日再次看到娘亲,苏云也是心中一喜:“娘亲!”
“娘亲,我已经到欢喜宗了,如今在一处洞府清修。”
“娘亲,这次下山我在凡世可见识不少……”
“……”
上官玉合隔着光幕,眼柔和的听着苏云讲话,也是觉得十分有趣。
她一生下来就被抱养到剑阁,后来便和前剑阁少宗主,苏云的父亲结为道侣,除了少有几次下山除魔卫道,为绿卷红潮两把仙剑打出些声名外,几乎一生都在清净山度过。
可以说,她对于凡界的知识更多的都是来源于宗门的情报,见闻并不一定比苏云多多少。
清风徐徐,两人闲聊言谈甚欢不知不觉就一个多时辰。
“这么说,那黄丰是拜皖娘为师了?”
“嗯。”
苏云身在万里,但还是十分关心家里事宜,便聊到和自己互换宗门的弟子黄丰,虽然其中诸多细节缘由都被娘亲抹掉不得而知,但还是了解到他要入剑墓取剑拜皖娘为师的事。
如此想着,苏云有些不快:“娘亲都不问问皖娘意见,这要是皖娘不愿意呢。”
看着苏云不快的模样,上官玉合眉眼弯弯,抿了抿嘴:“嚯,云儿这是吃醋了?”
这话语气听上去有点怪,苏云看了看娘亲俏脸稍感不妙:“怎么会,就是觉得皖娘身兼任近卫一职,还得授徒于剑,多少有些劳累。”
上官玉合半信半疑,点了点头:“云儿说的,我也不是不曾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