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她生气了!
「对不起!不用太担心我,我只是累了!」
「啊!您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在担心李茶必须回去华阿家提亲的事。」
「提亲?」
「华阿可能怀孕了!」我说。
「怀孕!」凤子几乎叫了起来。
又叫:「天呀!」
换我安慰她。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凤子掐了我一把,叫:「真有您的!」
又说:「我要!」
「你也要怀孕?」
「您敢?」
「我不敢!」
第三章:虚惊一场
天亮了,我抬头看向白色的粉墙,黎明已逝,天开始昏昏亮,不久就大亮了!
我游向岸边。
我的衣服放在一个巨石上。
当我上来时,发现有一个少年守在那里。
「有找到什么呢?」
一看就知道是眷村少年!
通常眷村的人很少到溪边来?外省掛跟水道头掛是水火不容的!
圆厚的耳垂,国字脸,小眼睛单眼皮,肉鼻子,厚嘴唇。
「摸到几尾鱔鱼!」
我把绑在腰带的塑胶袋拿下来,给他看!
「哇!好肥的!」
「可以卖多少钱?」
「一百元吧!」
他跟我聊了一回,我穿好衣服,看着日出,慢慢走上坡堤!
我回头一看他还在溪地间逛!
这是我第一次在梦中见到苦花,说也怪,从此以后,我们常在梦中见,好像在拍片,我们从少年开始拍起!
那时苦楝树还未长出叶子?
冬天的溪水很冷。
醒来方知是梦!
可是溪水的流波,像一瓶高粱,温暖了我的心。
凤子还在我怀里,软腻温存的站有我。
而睡在地板上的是天珠儿。
我的肌肤,六根,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感觉?充满了漫妙的溪水?
在梦中,我是午夜三点左右到达溪边的。
趁着月光,走下坡堤。
三点多,桥上就是热闹!因为人们赶早市,兵仔的市场。
我作了暖身操才下水,天色昏暗,桥下没有路灯,只能借桥上的光?我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腰上绑着塑胶袋,头上也绑着一个,潜水下去,水很冰冷却漫妙无比。
我游到桥墩下,找暗洞抓鱔鱼。
就着洞,一手张着袋子,一手灌水进去!鱔鱼出来了,一手搔牠的尾巴,牠一弹就会跑进我的袋子里去。说是容易,其实困难,要恰到好处,这功夫是练很久才练成的!
为什么要去抓鱔鱼?
一个字,穷。
就是以后投稿写作,也只是为了贴补家用?
跟捉鱔鱼没有两样?
我并没有留太多的空间去感觉?
因为溪水是如此熟悉,不必再细诉?
只是吴碧珠姐姐这次并没有在坡堤上的苦楝树出现?
有一群狗追着一个陌生人。
那人即是苦花少年!
我前去吆喝狗们,骂了一大串脏话,个个夹着尾巴走了,只留下三五隻依然不死心,我拿石头丢牠,才散去,犹嗯嗯嗯的叫着。
我救他下阶级去。
迎面衝来一阵风,凉凉冷冷的!往上捲,带着榕树的叶子,和溪砂。
「第一次来!」
「嗯!」
「这么早?」
「来看日出,顺便背单字!」
「这里是你们的禁地,也是水道掛的地盘,你知道吗?」
「知道!我不怕!我不跟人家打架,我讲爱语!赌有感情的话。」
台语是说:跟人拜感情!
「有种!」我笑着说,这是外省人的话。
「老爸,您醒了?」
「嗯,」
这几天,世面上又流行共匪的说辞,大家拿来当玩笑说。
事实上是美国快倒了,世人得仰赖中国那一片大市场。
这时候叫人家共匪是不想做生意了?是不是?
我突然想起这些?
天珠儿叫了起来:「您来跟我睡!」
凤子赶我下床:「去!去!」
我溜下去。
「牛郎来了!」
「嘻嘻!」
天珠儿张开大棉被收容我。
啊!那是温暖的仙乡。
「嘻嘻嘻!今天吃什么肉?」
「有什么?」我说。
「排骨,腰肉,猪头皮,下水,嘻嘻嘻!」
「通通来一盘!」
小鸟在窗外轻啼。
应该是早上六七点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