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辛苦的,可以吗。」
「我可以!」
他书读得不好、家业学得乱七八糟,但从没少听过人类修仙的故事,修仙最重天份,有天份后大不了爬山饿肚子,能换得长生不老和力,有什么怕辛苦的呢?
「跟我来。」
进了门后先看到个大广场,四周房子围在一旁,典型的四合院,只是这对在洋楼长大的源立来说是再新不过,东张西望个不停,头后仰到脖子都要扭到。
「过来。」
进了屋子源立还是东看西摸的,到仁和喊他才转开注意。
「让我们族群强壮、寿命更长的是血液,所以我等下会替换你的血。」
「血?」
「对,现在喊停还来得及,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成为我们的成员吗?」
连刚听到资讯都还没消化的源立愣愣的点点头。
「躺到桌子上。」
他下了指示,打开行李箱开始翻东翻西。
「叫你躺、不是坐。」
仁和头也不抬的说,要不是源立太容易看透就是他背后有长眼睛。
「让自已放松点,专注在呼吸上。」
仁和用打火机烤烤小刀,而源立一见火光和刀怕得紧张都来不及,看着木头交错的天花板,双手在腹前扭绞,抖得身下的桌子都空空空的响。
「需要我帮忙吗?」庄主拿了个大碗来,「帮你压住他?」
「不用,他没什么力气,准备点吃的就好。」
庄主随兴应声好,用两手关上门。
「你要知道没有回头路了。」
仁和抓起他的左手,又再问了一次。
「好啦!我知道的,快点。」
源立只感到手腕一阵凉,热热液体很快涌出,仁和接着让他手自然垂下,在他指尖下放上大碗,拉了椅子坐下。
「头痛、想睡都是正常的,记得不要乱动。」
血滴答的落在碗中,失血让源立的头由昏转痛,脑袋也管不住的乱想,以前他看过猪被放血的样子,菜刀划过脖子,流着流着牠们的活动也愈来愈小,最后被切成块料理。增长的恐惧让他想起身,但一边的仁和只用单手就把他按回去。
「好嘴乾。」
喃喃说着的同时,仁和拿了布条在他手腕随便绕一下,用沾水的布沾湿源立的唇,接着抽出自已的血,一管一管的注入早睡去的源立身体。
「伯伯,还好吗?」
预估时间差不多,庄主拿着几道简单的菜出现,先拿了碗粥递出,见仁和站都站不好就关心的问了下。
「帮我把他放上床。」
仁和把粥喝个精光,揉揉乾得难受的眼睛。
「谢谢,让我们休息吧。」
转身测量下源立的心脉速度,估计还算稳定才往另张床上一倒,连被子都没拉就睡起来。
源立醒在傍晚,虽然能听能看,全身肌肉却都没了力气,先费力头看了很在意的手腕,上头绑了条沾有暗红污渍的布条,没有什么痛感。
面对床内侧卧的他只看得到墙,背后不时传来纸的摩擦声让他确定仁和还在。
「喝点汤?」
就着小盏灯看书的仁和问着,还是头也没转的,觉得作呕的源勉强摇了摇头,就又反覆的醒醒睡睡,昏昏沉沉中他感觉到自已被抱上抱下,还有温温粗粗的湿布在皮肤上擦拭,偶尔在他难受乾呕或呜咽的时候,会有个沉稳的声音唱着古早时候的童谣。
隔了三天,精状况终于好到他足够起身,源立打算先洗个脸,脚还会发颤,但站起来还行,扶着墙壁、脚步还有些浮的走到浴室,站在水泥水槽前,将大把大把冷水捧起朝脸泼,痛快、爽快!
「啊!」
他拿起毛巾擦乾脸,朝镜子里一看,自己的眼睛居然变成海苔酱的顏色,原本的咖啡虹膜不知去向。
距离尖叫还没过十秒鐘,仁和晃悠悠的出现,斜倚在浴室门上,等着他解释干嘛大清晨的吵。
「仁和,我的眼睛……,变成牛拉肚子顏色。」
源立对着镜子里的仁和说,才发现仁和眼睛也一样是碧绿,只是自己的多了点杂质。
「这证明你有我的血,什么拉肚子。」
意思意思的斥责了一下,仁和打了个大哈欠,转步又躺回去睡。
而源立还在不停的用清水冲眼睛,弄得眼白红通通也不见绿眼褪色。
。。。
源立还是桀驁不驯的成天惹事,仁和骂也不听。
「你又去哪里?整夜不见影!」
说好他要出门只要报备就可以,可这孩子说声『我出门了~』就跑个没影,这次是第三次这样了,有点怒气的仁和站在门前挡住逃跑路线,深绿的眼精眨也不眨的瞪着。
「没有啊。」
源立一点悔意也没的回嘴,毫不在乎仁和手上的武器。
晚餐也没回来吃也就算了,没回来睡他也能原谅,不管源立要做什么,仁和都觉得那是他的自由,可是说谎!他最受不了小孩说谎,抄起閂门的木条,看在初犯、习惯难改的再给他一次机会。
「现在承认就不罚你。」
「承认什么,没有就是没有!」
「身上都是菸酒混脂粉的味道,还撒谎乱说!」
虽然有个平静的名字,仁和下手却让人意外的狠,硬生生用木条打断他小腿,还两天不准他吃饭。
「下次还会不会这样了?」
「当然会,死老头。」
全身血污的源立一点也没客气,抓了仁和拿来的白馒头一阵乱啃。
原本就年轻,加上有血族血缘加持,没一个月源立就完全恢復跑跳能力,对仁和的说话态度还是很不客气,却从未再违背过他的规定。
「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孩子,得照晚辈对长辈的礼仪来,和我同辈的也是你的长辈。」
在这山庄住了近半年,仁和说该是离开的时候,接着用很正式的口吻说。
「哦?」
「叫我爸爸。」
「爸……仁和爸爸。」
源立皱起眉头,觉得怎么唸怎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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