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原来的公司签了一年的合同后,公司人力资源的经理跟他说他可以不用上班,欠公司的钱就此了了。刘晓明知道公司是怕他再犯错误,所以给了一点恩惠把他给打发了。
刘晓明知道在这个县城里,他是呆不下去了。他必须离开这个城市,离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刘晓明觉得心中仿佛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他仔细的想了想,但想到很久都没有想起是什么事情,正在郁闷中的时候,他抬头往墙上一看,看到了他跟赖小梅的结婚照,看着那个时候甜蜜的样子,他内心有一股强烈的愧疚感,他觉得是自已让这个家破碎了,是自已害死了父亲,是自已害了赖小梅。
他觉得有必要见小梅一次,在自已离开这个家的时候,他要把母亲托付给她,要不然,自已在外面将死不瞑目。想到这里,他起身到赖小梅的办公楼前。
到了那熟悉地地方,他站在那颗歪脖子树下,从那里可以远远的看见小梅。他觉得她瘦了很多,不象以前那么生机勃勃,阳光漂亮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已的罪过。
刘晓明站在外面呆了半个小时,他不能象以前那么嚣张的喊赖小梅的名字了,他也觉得没有脸面进去,象以前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把小梅拉出来。他想等里面有一个人出来或外面一个人进去,这样可以托他们帮忙喊一下,但是现在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
正在此时,赖小梅从办公室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茶杯,于是刘晓明使劲的向她摆手,可是她根本也看不见。只见她走进卫生间,一会儿又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回到办公室。
突然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抓住了刘晓明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小李。
“你在这里等谁?是在等赖小梅吧?”小李问道。
“是的。但是她正在上班,我也不好意思叫她。要不,你进去帮我喊她出来,就说我有事跟她说。”刘晓明说:“曾经是好兄弟,帮我一下吧。”
“何必这么客气,这是举手之劳,我会跟她说的,你在这里稍等。”
过了一会儿,赖小梅再从办公室出来,匆匆下楼,见刘晓明还傻站着就问道“你找我是同意离婚了吗?”
“小梅,你别这样一见面就说这个事,好呆我们也是夫妻一场,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刘晓明说:“何必搞得象个仇人似的。”
“你不要跟我绕,我已经看透你了。离不离,说个干脆话。”赖小梅说。
“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离?”刘晓明说。
“你就是无赖,从来也没有说离婚还附有条件的。我再给你十天时间,如果十天之后你还这样,我就起诉法院离婚。”赖小梅气汹汹的说。
“那好吧。既然你铁定了心,我也知道责任在我,我同意离婚,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办。只是我父亲死了,我现在也没有了工作,我也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呆了,我会去广东打工,只是我放心不下我母亲。”刘晓明说:“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吗?”
“这个你放心,你妈对我也不错,象亲闺女似的,我会照顾她的。”赖小梅说。
“如果我回不来了,永远地回不来了,或死在外头了。我妈百年之后你会处理这些事吗?”刘晓明说到这里声音充满了悲凉与伤感。
“会,如果你妈死了,我会披麻戴孝,你放心好了。”
“你承诺?”
“是的,我说话算话。”
刘晓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朝赖小梅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说:“我们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
赖小梅见他额头上好象出血了,那灰土印在额头上,心里也觉得有些难过,虽然曾是那么地恨他,觉得是他把自已的一生毁了,但毕竟是这个男人让曾给自已带来过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是他让自已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赖小梅突然想到了一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于是她心中一软,对刘晓明说:“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一定不能犯法,不要再去赌了。好好生活。”
刘晓明对着赖小梅咧了咧嘴,象是在笑,又象不是,说:“如果哪一天在报上看到一条关于我的消息,那估计是发达了,或者是死亡的消息。”
两人走到民政局,离婚的手续很快就办完了。出了民政局赖小梅呼出一口气,她突然觉得轻松了。她看了看刘晓明,只见他把双手举起,然后对着天空大喊道:“我解脱了,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