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包括有杏眼、凤眼、桃花眼、狐狸眼、三角眼……
通过旁人的描述或者照片等素材,将不同类型组合在一起,就能画出一张人脸。
可是季昭完全不一样。
他不仅画脸,他画的是全身。
不需要知道对方是什么脸型、什么眉毛、什么眼睛,他能通过旁人的感性描述,画出契合度、还原度极高的画像。
这种本事,除了用天才二字形容,再也寻不到其他更精准的词来。
赵向晚眼中的欢喜给了季昭莫大的鼓励,不等她说话,季昭将这张画像从画板上取下,甩在一边,继续画下一幅。这一回换成了鹅蛋脸、桃花眼、血红大嘴,中长卷发,刘海蓬松新潮,大圆环耳环、夸张的戒指,套头衫、紧身牛仔裤。
再一次引来扫黄组的惊呼:“对对对,上次我们抓的那个晴姐,就是这个派头!”
围观的警察越来越多,因为有赵向晚一直站在他身旁,原本社恐的季昭没有紧张胆怯,再接再励画了第三张、第四张……
看着这一张张唯妙唯肖的画像,扫黄组组长一拍大腿:“以后咱们还费什么事啊,照着季昭的画像,直接抓人就对了。”
哈哈哈哈……
市局办公楼里爆发出一阵热闹的笑声。
有了季昭的画像,晚上朱飞鹏执行任务的时候便多了一份信心。如果路上遇到这样的女人,哪怕对方不主动,他也可以尝试停下来搭讪一下。
周五晚,朱飞鹏在几条城市主干道上晃悠了三个小时,一无所获。放眼望去都是下夜班的工人、喝得醉醺醺的行人,一个风尘女都没有遇到。
周六晚,朱飞鹏倒是发现了两个与画像上的女人有点类似的,搭讪攀谈一阵,对方开始谈价钱,他精高度紧张,身后跟着的许嵩岭等人准备随时抓人。
没想到,那两个女人特点一致,都是和朱飞鹏聊了两句之后拉开车门,上车就是一句“去你家?还是开房?”
“嘁——”
许嵩岭等人从对讲机里听到这一句,失望地叹了一声。得,根本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风尘女,倒真是风尘女,只可惜不是凶手。
如果她的目标是将他引到同伙处下手,必定不会问出去你家这样的话。
连续几个晚上没有钓到鱼,朱飞鹏有些气馁,到周日开车出门的时候就有些嘀咕:“许队,连着几天都没找着人,咱们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会不会那伙人是流窜作案,见势不妙,已经离开星市了?”
许嵩岭脸一板:“这伙人好不容易在星市安下家来,杀人、抛尸、销赃都需要大量人手,还需要有相对固定的场所,哪里会只做三起就收手离开?他们只是觉得现在风头紧,行动收敛了一些。别灰心,你继续,总会有收获的。”
周日,依然没有收获。
赵向晚周一满课,便没有去市局。到了晚上九点,楼下宿管阿姨忽然上来敲门,声音急促:“赵向晚,你马上到楼下,市局许警官说有紧急情况。”
赵向晚心一抖,赶紧冲到楼下,许嵩岭开着警车等在宿舍楼门口,大声道:“上车!”
赵向晚来不及倾听他的心声,喘着气问:“朱飞鹏怎样了?”这么晚了来寻她,必定是朱飞鹏找到了人!
许嵩岭言简意赅:“受伤了,在医院。放心,死不了。”
女生宿舍楼下,一盏路灯孤独地亮着,许嵩岭那张黝黑的面庞略显僵硬,眼中闪着压抑的愤怒。
想到平时爱热闹、豪爽热情的朱飞鹏,赵向晚感觉胸口闷闷的,她快步跳上车:“现在去哪里?”
许嵩岭说:“医院里有何明玉他们几个守着,我带你去接季昭。朱飞鹏这回幸好身体底子好,半路逃了出来,劫他车的是两个女人,让季昭画好像,我们连夜开始全城搜查!”
赵向晚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了:“好!”
难怪晚上还要来找她,原来是得用到季昭。季昭现在虽然放开了一些,但依然不与他人沟通,只听赵向晚一个人的。如果要画像,必须由赵向晚来充当中间人,才能传达到位。
铁栅栏大门缓缓打开,季家的豪华别墅占地很广,非常壮观,可惜现在没人有心情参观。
季锦茂平时把季昭看得严,但只要有赵向晚,他便很放心,亲自把季昭从画室里带出来,送上许嵩岭的车。
季昭背着画夹子上了车,规规矩矩坐在赵向晚身旁。原本以为周日之后就得等到周四下午才能见到赵向晚,没想到现在才周一就能见到,他的眼里满是欢喜。
不必季昭说话,只要一靠近,他的内心画面便呈现在赵向晚脑海之中。阳光灿烂,白雪皑皑的旷野已经露出大片大片的草地,云雀在树枝鸣叫,原本寂寥的世界变得有了生机。
赵向晚记挂着还在医院的朱飞鹏,抿着唇没有说话。
季昭感受到了她的压力。云雀停止鸣叫,画面顿时静止下来。
【怎么了?你不开心。】
这是季昭第一次关注其他人。
赵向晚轻声回答:“朱飞鹏受伤了,现在医院抢救。”
【朱飞鹏,是谁?】
“我们的同事,那个话最多的年青男警察。个子高,体格好。”
【哦,戴宝格丽手表的那一个。】
赵向晚看了季昭一眼,他关注的点与常人不同,更偏重细节:“是,他执行任务受伤,所以我不太开心。”
【他受伤,为什么你不开心?】
“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