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柯问:“那老妖婆又想干嘛?”
“还能干嘛,眼瞅着他?爸两脚一蹬风光大葬,剩下的不就是遗嘱的事。”
“你以?为他?为什么来和臻?”沈砚深的语气?轻飘飘的,“医院里不是我妈的同?事就是学生,而且只有和臻是沈氏百分百控股,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在?防着明萱母子。”
沈正松是商人?,也不会真的任由明萱算计自己的家?业,住院前已经安排律师立了一份遗嘱,只是其中内容无人?知?晓。
沈家?家?大业大,可这么多年家?族勾心斗角,沈正松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打下的基业落入他?人?手中。
他?这样紧迫地想见沈砚深,不过就是担心自己有一天真的到了将死之际,闭眼之前身边要有个亲人?叮嘱后事。
沈砚深在?尤柯这待了会儿,独自驱车走了很远的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最?终还是来到了棠念家?楼下。
去当然?不能空手,知?道?棠念爱吃夜市便每个摊位都买了点,两只手差点都提不下了。
棠念听见敲门声被吓了一跳,家?里平时除了蒋南一很少有人?来,她正和蒋南一聊天,所以?不可能是她。
她没有很快开门,趴在?猫眼往外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沈砚深,她打开门,他?穿着黑色冲锋衣,带着冲锋衣的帽子,看不大清他?的脸。他?衣服的肩膀上泛着光泽,开门的一瞬间身上透着寒气?。
棠念愣了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想自己吃饭。”沈砚深提着手里的袋子轻甩了下,“不请我进去坐坐?”
棠念侧了身,让他?进来,他?拿了拖鞋给他?放在?地上,边说道?:“你衣服都湿了,脱下来我给你晾一下。”
她自己住,平时也用不上烘干机,家?里的衣服全靠自然?风干。
“好。”沈砚深换了鞋,先把手里的袋子放在?餐桌上,脱了外套递给棠念。
棠念接过衣服,拿了晾衣架挂在?阳台。她看了眼沈砚深,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圆领t恤,担心他?会着凉,她抬手将阳台的窗户关小了点。
“有章鱼小丸子吗?”她边走边问。
沈砚深一一打开,摆放整齐,低声道?:“有,不过应该已经软了。”
“没事,我不挑。”棠念过去看到满满一桌的小吃,“怎么买了这么多?”
“每样都买了点,怕你不够吃。”
棠念坐下撇了撇嘴:“你喂猪吗?”
“嗯?”沈砚深的动作一顿,许是想不到棠念会这么说,“忽然?觉得你变化挺大的。”
“是么,人?总是会变的。”棠念拿着木签扎了块洋葱圈吃,“毕竟都过去八年了,我在?外面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总不能一直软着性子。”
何况那时候她刚十八岁,独自面对棠吾呈这些奸诈之人?,如果再不学着改变自己软弱的性格,恐怕她早就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她一抬眸,看到沈砚深的眼眸露出点点愧疚之意,便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是你找的律师帮我打官司,争取到最?大的赔偿,我心里是感激你的。”
“我也没帮到你什么。”沈砚深的笑容有些苦涩,“毕竟我也间接伤害了你。”
“我那天说的话是心里话,但?到了现在?我也已经释怀了,谁会对自己的朋友设防呢。”
只是那时候事已至此,棠念只想尽快切断和棠静晚的所有关系,任何与她有关的人?和事,她都不在?乎了。
罗如梅的事对她打击太大,让她一时乱了方寸,情急之下做的决定,才让他?们整整分开了八年。
书读到第几页已经不重要了,她只要明白其中所表达的道?理,就不算浪费。
棠念吃饱时还剩了一堆,抱怨沈砚深浪费钱买太多了。
沈砚深倒是不以?为意:“我又不差这几个钱。”
棠念补充道?:“浪费食物也是可耻。”
沈砚深笑出声:“好,我下次注意。”
简单的收拾了下,这些油炸物放冰箱明天再吃也没口感,沈砚深担心给她吃出毛病来,硬是丢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棠念看着垃圾塞满了垃圾桶,心里很不是滋味,怪自己的胃不够大,明明可以?吃完的。
回客厅的时候棠念忽地想起一事,问道?:“你有去医院吗?”
“还没。”沈砚深说,“打算从你这离开再去医院吧。”
棠念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接近九点,等?沈砚深再过去恐怕都到门禁时间,沈正松早睡下了。
沈砚深玩笑道?:“就是要折腾他?一下。”
“毕竟是心脏问题。”
“我知?道?,我只是没做过心理建设。”
棠念轻声道?:“其实我也听说了一些你家?的事,毕竟他?做了那样的事,你不愿意见他?也是能理解的。”
沈砚深垂眸,沉吟片刻后才开口:“这其中的事有些复杂,不单单是你所知?道?的。”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沈砚深忽然?问:“对了,明昼去过吗?”
“应该……”棠念想了想,“他?一直有意避开,想着应该也不是很想见。”
“他?倒是会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