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潇潇刚还斜眼看天,闻言却气息一滞,回头啐道:“老娘稀罕他?他儿子都快跟我一样大了,呵!亏你记那么清楚,怎么,送我跟他开房那几回,心里不舒服了?”
虽然被怼回来了,但齐静堂还是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虽然只有一瞬,可他对于自己方才的猜测隐约有了点把握,当下也不露出来,笑道:“男的送女的去开房,那肯定不舒服的。幸好姐对我好,每次都另给我开一间,要别的兄弟,那不管多久都是在车上等的,姐对我好,我知道。”
“你真知道吗?”余潇潇瞥了眼自己手上的铐子,似笑非笑。
“那肯定得念着,想当初送霓娜那几次,呵,每次都要在车上缩半夜,偏偏还是大冬天,可把我累的。”
余潇潇绷着脸,没说话。
齐静堂一边说一边在观察她,此时更加有了把握,又道:“哦对了,虽然我确实不想送她吧,但霓娜后来怎么自己走了?当初咱们尚堂,除了姐,就数她人气最高了,我还以为姐会多留她一阵子呢。”
“你想说什么?”余潇潇冷眼看着他,“霓娜已经从良了,你要是真这么狠心想把她拉回来坐牢,去吧,姐不拦你,她在l市一大公司做前台呢,听说还谈上恋爱了。”
“她那么火,姐你舍得放她从良?”齐静堂一脸怀疑,“我还记得当初小斯以死相逼,你都不放呢。”
“进了我这儿的谁是真敢死的?”余潇潇冷哼,“假装不要命的我见的多了去了……也就你把我骗过去了。”
齐静堂挠了挠头,她说的那次他知道,那还是刘队布的局。
那时候他还在赌场打下手,外头望风的通知说警察来了,还来得飞快,当时场面一片混乱,那些赌徒抱头鼠窜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去保护余潇潇,后来他带着余潇潇出去,又遇到两个便衣假扮的溜回来拿钱的赌徒,他先是阻止“赌徒”回赌场以免被抓,被“恼羞成怒的赌徒”抓住一顿暴揍,其中一个甚至“穷凶极恶”的捅了他一刀,之后还想去捅余潇潇,他奋不顾身扑过去,又挨了一刀。
“幸好”两刀都避过要害,毕竟那个负责捅的是法医同志装的,但他还是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余潇潇自此直接将他提到赌场二把手,后来干脆带在了身边。
现在余潇潇大概也想明白了,那次围捕就是他通风报信,因为恰巧业务繁忙的余潇潇来了赌场,刘队便当机立断打算设个局推他一把,所以他才跟不要命似的护着余潇潇,毕竟护驾之功是最容易上位的。
“潇潇姐,虽然我不要命是假的,但是我为你做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呀,”齐静堂颇有点恬不知耻的味道,渣得坦坦荡荡,“那天要不是我护着你,那同志捅我还会收着手,捅你可就不一定了。”
“早捅晚捅有差别吗?他们不过捅个肚子,你呢?你是往人心里捅!”余潇潇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声音尖起来,“齐静堂,你以为你在做好事吗?背信弃义,你是要遭报应的!”
“是啊,我不也坐在这了吗?”齐静堂摊摊手,“姐,这点好坏我还是分得清的,你知道,我也是进去过的,该遭的报应我都遭了,实话跟你说,当初我犯了事,是自首的,如果不自首,我现在都不一定遇得着你。”
他这话锋转得飞快,余潇潇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下意识的冷嘲:“怎么,你是说老娘现在还有自首的机会?”
“自首是来不及了,但是……”齐静堂手往后一摊,指向墙上明晃晃的打字,“坦白从宽啊!”
余潇潇翻了个白眼,冷笑:“还有什么可坦白的。”
“方队不是问你了吗,那几笔来历不明的收入。”
“那点钱你们都要揪着?老娘就不能瞒着你多卖几次了?你是我谁?我绿你了吗?死乞白赖的!”
“那姐你一夜十万,也是够出道的水准了啊。”
余潇潇昂着头,面无表情:“谁说不是呢。”
“可这五千的,是不是就有点掉价了?真爱?”
“你嫉妒了?”
“姐,”齐静堂终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有些无奈,还带点宠溺,“你别这样,你要是想找由头让我过来挨骂,你直说,你犯不着为了这点小钱死撑着,犯不着,真的,你这么坐着,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蜜桃臀还要不要了?”
余潇潇色一动,她还真不自在的扭了扭屁股,咬牙道:“这钱是什么你心底里真没数吗?”
“真没数。”
“那你干嘛没头没尾的问起霓娜?”
“还真是赎身钱?”齐静堂话音刚落,就听后头老方又咳咳一声,颇为着急。
他一怔,还没意识到什么情况,余潇潇已经回答了:“废话,还能是什么?亏你跟姐那么久,什么赎身,那叫违约费,赔偿金!”
可齐静堂已经无心理会她了,他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否则老方不至于这么着急,可他不知道错在哪,一时间步调有些乱,只是勉强笑道:“我还当多大事呢。”
“好了,小齐,”老方突然插话,“时间差不多了。”
齐静堂如蒙大赦,正要站起来,余潇潇却突然叫住他:“阿堂!”
他望向她。
余潇潇嘴唇动了动,猛地一口啐向他,齐静堂只觉得脸上一热,被啐了满脸唾沫,他一动不动,半晌才翘了翘嘴角,咬牙道:“这就消气了?要不要再来一下?”
老方已经拿了纸巾糊他脸上,拉着他手臂把他扯起来,后头大牛拍桌子起来吼余潇潇:“你消停点!你以为这是哪!”
“没事没事。”齐静堂一边被老方往门外拉,一边反而在安慰其他人,虽然他太阳穴突突的跳,气的。
“齐静堂!”余潇潇浑然不管其他人在场,尖叫道,“老娘特麽的瞎了眼!拼死拼活以为找到了个对我好的!结果你特麽是最坏的那个!你狼心狗肺!你不得好死!我咒你出门被车撞死!你生儿子没……”
老方关上了门,把最后两个字隔在里面,他举着一整包抽纸巾:“没事吧?”
齐静堂随意的擦了一把,绷着脸:“没事。”他一顿,又道,“刚才,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老方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没关系,你做得很好。”
虽然感觉他明显是在安慰自己,可既然他这么说,那自然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齐静堂忧心忡忡,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脸,回到办公室。没过一会儿,大牛传话回来,说没什么事了,老方让他早点回去。
齐静堂求之不得,他自坐牢开始在各种险恶之地混了那么久,从来没被人当面吐过口水,是个人都会百爪挠心坐立难安。他此时只想回到有盛琳的地方去,虽然她比一般人还难相处,但他就是觉得只要跟她同处一室,哪儿都是暖洋洋的。
尤其是今天,他回去就要跟盛琳诉苦,自己今天可是受大委屈了,非得趁机捞点甜头不可。
齐静堂美滋滋的想。
第章 贤内助(?)
齐静堂兴冲冲的回去,结果刚开门就一个哆嗦,盛琳人影没有,低气压却攒了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