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清回了语音:“没事,你俩和好我也轻松了,否则骆恺南天天在游戏里杀我泄愤,我也很气啊。”
还有这么回事儿?
詹子延当晚就问了骆恺南,得到确认后,忍不住说教:“怀清帮你那么多忙,你该对他友善点儿,还记得我生日那晚、那位画师说的话吗?要对兄弟好。”
骆恺南:“……”
在心里唾骂了某位狡诈画师数次之后,他选择了转移话题:“知道了。对了,我后天要办一场试玩直播,你想来吗?”
“试玩直播?”詹子延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也是发售前的宣传吗?”
骆恺南:“嗯,会请一些知名游戏主播试玩,我也会亲自演示,起码十个小时,可能要熬通宵,不过你困了可以先回房睡,我和投资人定好了,直播间就设在这家酒店的会议厅。”
詹子延当然应允:“我要去,得挑套正式的衣服,见你的投资人不能太随便。”
骆恺南笑道:“没关系,他是个很随便的人。”
两日后,当詹子延抵达布置好的会议厅、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投资人时,就明白了骆恺南为什么说他“随便”。
投资人姓虞名度秋,是平义市首富,人称虞总,外形高挑俊美,一身没商标的高定休闲服,染了头潇洒不羁的银发,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眼却叫人发冷。
他坐私人飞机来的,没有寒暄没有客套,来了就往沙发上一坐,跷起腿,视线扫过他们这边几人,懒洋洋地说:“你们今天阵仗挺大啊。”
詹子延看着他带来的一排壮汉保镖,再回头看看自己这边清一色的小年轻,不知他是否在开玩笑,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所幸乔怀清接得住:“这不是为了迎接您吗,虞总,怎么没带您那位帅哥保镖来啊?”
“他这几天去美国出差了。”虞度秋喝了口桌上的速溶热咖啡,倒也不讲究,“你提他干什么?看上他了?”
乔怀清:“我又不瞎,你俩都戴婚戒了,我没兴趣当第三者,就问问而已,每次他在的时候你比较好说话。”
“在爱人面前总要装一装,免得他担心我在外太跋扈。”虞度秋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笑意更盛,“幸好你回答对了,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怀清不以为然地耸肩:“我知道,我肯定会在一群帅哥的床上享乐至死。”
虞度秋:“哈哈,和你聊天就是有意思,不像你们的制作人,和他说什么都是冷冷的,拽得很。”
詹子延悄悄扯了扯骆恺南的衣袖:“这位虞总不像善茬,你确定他会信守承诺吗?”
骆恺南低声回:“我不了解他,但老周人不错,我信得过。”
老周就是此刻虞度秋身后那位脸上带疤的保镖,也是先前帮孙绮调查证据的那位平中家长。
为了感谢对方,这次孙绮也特意赶来酒店,买了套小女孩喜欢的首饰,亲自送到对方手里:“谢谢您啊周叔,幸好有您帮忙。”
周毅本人比外表亲切得多,连声推辞:“哎哟,不用这么客气,小事一桩。我女儿才读中学呢,用不着这么贵的首饰。”
詹子延侧头,小声问:“潘祥的事,后来学校怎么处理的?前阵子事情太多,忘了问你。”
骆恺南摸了摸他柔软顺滑的头“周叔上报了平义市公安局刑侦队,警察花了一个多月时间,问遍了潘祥教过的历届学生,有其他女生站出来了。前几天潘祥刚被学校开除,之后可能会被刑拘,算是罪有应得了。孙绮想请我喝酒,我没去。”
詹子延困惑:“为什么不去?这么皆大欢喜的事。”
骆恺南将他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怕喝醉了又来祸害你。”
这动作太亲昵了,周围这么多人在场,詹子延难为情地扶了扶耳边的镜腿,身子往后:“不算祸害,我能接受就不算。”
骆恺南的手停滞在半空,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俩的互动落入了旁人眼中,虞度秋冷不丁地高声问:“骆恺南,那是你对象?怎么不介绍给我?”
詹子延立即转身:“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
他报上了姓名,走过去,伸出手与虞度秋握了握。
虞度秋好地打量他,也跟着别人喊:“詹老师,你看起来似乎不爱玩游戏?”
詹子延如实回:“嗯,我喜欢看书,很少玩游戏。”
“我说嘛,我看人很准,你一看就和我一样,不爱玩那些幼稚的电子游戏。”虞度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我们聊会儿,骆恺南,你去忙你的。”
骆恺南的确有事要忙,留了句“你别为难他”,就和吴迪等人准备今晚的直播去了。
詹子延坐下,说:“冒昧问一句,虞总,既然你不喜欢游戏,为什么要投资它?”
虞度秋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回:“因为很多事情,现实中无法重来。骆恺南用这句话打动了我,我觉得我们的想法很合拍。虽然目前mrge只是一款常规的开放游戏,但未来,我们想把它升级成全息游戏。”
詹子延:“全息游戏?”
虞度秋:“对,通过我司正在研发的脑机接口设备,将脑电波反射到游戏系统中,实现堪比现实的交互体验,相当于在虚拟世界中重启人生,弥补遗憾,达成心愿,打造每个人心中的理想国。”
詹子延听到这儿,无声地笑了笑。
虞度秋有话直问:“你笑什么?”
詹子延:“抱歉,恕我直言,这个目标恐怕很难实现。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哲学家应该当国王,而在商人眼中,或许就是商人该当国王。在同一个世界里,如何能让人人都当上国王呢?”
虞度秋侧身,凝视他:“你应该知道,mrge这款游戏的特殊之处在于,它能延伸出无数条世界线,这样就可以让每个人有机会当上国王了。”
詹子延反问:“如果每个人都能当上国王,那国王还是国王吗?”
虞度秋一愣,很快听懂了,浅眸中掠过一抹诧异,身体缓缓后仰:“詹老师是教什么的?”
詹子延一推眼镜:“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