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令和李所说了一下,就带着青山,早早排队去做了核酸。
焦怀正已经进了看守所了,刑事拘留七天。陆令找四队借了提票就跑过来了,四队太累了,他实在是不想麻烦四队的人,再加上他今天来,大概率也是得不到什么线索,不带外人也好。
焦怀正被管教从监室里带出来的时候,明显是没有什么精,看了一眼陆令和青山,又低下了头。不是因为羞愧,就只是不想搭理。
很对抗。
陆令从简单的内容开始讯问,焦怀正和上次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不是完全不说,问到简单的问题也偶尔聊几句。
很快地,一份笔录就取完了,毫无价值。
焦怀正签了字之后,陆令再次问道:“你在国外,曾经制造过这些东西吗?比如说实验室里?”
“国外的你们没有管辖权。”焦怀正没抬头,声音里还是有些瞧不起。
“我都说了是实验室。”陆令的言外之意是压根不在意是否违法。
焦怀正停顿了一下:“实验室里很简单的。”
“我知道你在国外做啥,我们都管不到,那你在那边卖过这些东西吗?”陆令有些好,“纯粹好,我没出过国。”
焦怀正摇了摇头:“那边不敢随便卖,会被打。”
“怪不得你回国,原来是这原因。”陆令点了点头。
焦怀正抬起头来:“其实都差不多。香烟和酒精都不管,你说,在这边,每年被酒害死的人有多少?”
第2章 人格异常
广义上说,香烟也是一种毐品。
酒精,其实也一样。
“我看过一个数据,《柳叶刀》上面说,国内一年因为饮酒要死亡大概70万人,男性占5万。不仅如此,在世界范围内,饮酒都是中青年男性死亡的头号杀手。酒、香烟,都含有一级致癌物。”焦怀正道。
“你想表达什么呢?”陆令明知故问。
“任何东西既然存在就合理,无论是哪一种药,既然存在,就不该限制。酒的危害那么大,都没有被限制,药物自然也不该。”
“你啊,出国待久了,已经忘了自己站在哪里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法无明文禁止即可为,一切都是以法律为准绳,如果法律不限制,那就是允许。咱们不允许酒后驾车,但允许饮酒,这很正常。全世界绝大部分地区都允许饮酒,包括香烟。但我们的法律足够严格,像你搞的那些东西,就是明令禁止的。”陆令道。
“凭什么?就凭你们说的就对?”
“这不是我说的,是规定。比如说,咱们这边诈骗的刑事案件立案标准是2000元,只要够2000元,就立刑事案件;不够2000元,立治安案件,哪怕是999元9毛,也是如此。你说凭什么?因为总要有一个线,而你,过线了,而且远远过线了。”
“还不是你们规定的?”焦怀正很不服气。
“是啊,规定是死的。比如说一类、二类精管制药品名单等,你应该也大概了解过吧?名单里有几百种,你咋没本事搞个新东西出来?你现在搞的这些玩意,哪个不是五六十年代的产物?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自负。”
“新的?”焦怀正第一次瞪大了眼睛,“你懂什么?每一种新药,都是需要几千几万次才能合成,而且还不知道什么疗效!那都是全球前五十的大药企才能搞出来的!”
“所以你不行,没有深究,也没有去药企搞研发,净把那点小心思放在了这里,而且还觉得自己非常厉害,警察都不如你?也许你这次没什么事,但是你一辈子被警察盯着,你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吗?”
陆令这句话,严重打击了焦怀正的自信心。他本来就有心理疾病,十分自负,被陆令这么一说,就难过了。
“这不能怪我!全球前五十的大药企,国内没有一家!”
“你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以前是这样,现在都有好几家了,你没有自己获取信息的渠道?”
“有又如何,有几项自己的核心技术?还不是代工代生产?”焦怀正信心又回来一点,很显然他话变多了。
“你还是没有信心罢了,这都是借口。人不行怪路不平,既然你觉得药厂不行,你就去创个新药,搞个专利,你看看能赚多少?你现在玩的这些东西,昨天我找专业人士了解了一下,哪怕是我这种外行,只需要失误几次,都能搞出来。真的……”陆令摇了摇头,“039m dsppoted。(我很失望)”
陆令的英语口语还可以,他用了一点伦敦腔,焦怀正听了之后,确实有些震惊,他没想到这警察还会英语。
他的骄傲,无非就来自于自己是所谓高材生、出国留学过。他觉得自己很厉害,可以创造出很多有趣的东西,因此过于偏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实际上,真的很一般,没用在正道上。
“轮不到你失望。”焦怀正把头偏向一旁。
“你现在心里在想:‘你懂个屁,我做的很多事,你们谁也不会明白’,对吗?”陆令看着焦怀正。
焦怀正转正脑袋,看了眼陆令,陆令接着说:“你现在在想,这警察是咋回事?怎么和昨天的不一样?”
陆令见焦怀正想说话,他轻轻摇了摇头,结果焦怀正的话就被堵在嘴边,没有说出来。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普通人,但我也有我的专业。我这个专业很特殊,我们学校,有的学长,曾经靠这个能力去澳城玩钱,曾经风头无两,后来照样跌下低谷,最终跳海。”陆令把话说了一半,没有接着说下去。
作为心理学的学生,尤其是一些悟性比较高的,生活中都经常能看穿别人的真实想法,有人就把这个技术带到了赌桌上,分析每个人的状态,从而获得更有效的信息。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陆令问道。
焦怀正一言不发。
“行,想坦白检举,就和你们管教说。”陆令这边讯问这就算结束了,喊了一下管教,这个人可以带走了。
……
从看守所出来,青山这才开始说话。
“讯问也要讲道理,我们手头没有能吓住他的证据,他肯定不会说的,不过,也让我看出来了他的一些水平,确实不咋样,而且有点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