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烧得有些迷糊了,叶书扬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可那只有短短的一刹,下一瞬,他便乖乖地俯身靠近。
嗯,你摸摸我。
小狗喜欢被主人摸头,也该被主人摸头的。
鼻息近在咫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掌心贴上额头,停留许久,过高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肌肤传了过来。
果然发热了……
看着他怔愣的目光,以及烧得愈发红的脸颊。
曲珞轻叹一声,这家伙不会烧糊涂了吧。
“我们先去趟医务室,量个体温,有了体温就——”
未说完的话被他低喃的喟叹所打断:“好舒服。”
“什么?”她缓缓缩回手,困惑地望着他。
“那,那个什么……”叶书扬直起身,摸了摸鼻尖,嗓音有些哑,“量了体温之后要干什么?”
“量了体温之后就请假回去,你不喜欢去医院,那就只能回家吃退烧药,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叶书扬心猿意马地撇开视线,手依旧搭在鼻尖。
除了温度急剧上升的气息之外,好像浑身都热得厉害。
头晕脑热的,就连敏感的经仿佛都变得更为脆弱了。
刚刚,真的好近。
还有,她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好想再近一点。
他难耐地闭了闭眼。
这一次,他能不能借着感冒之由,短暂地忠于自己,臣服于她。
毕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切的情况并不仅仅是感冒单一的影响,发热只是百分之十的诱因,还有别的、占比更大的、企图吞噬掉所有思绪的欲念……
因为刚才,在迷糊之际时,潮热的梦境几乎要冲出体内,妄想让一切都变为现实。
而在这场梦境中,他只是一个乘坐着木筏且逆流的入侵者,汹涌的浪潮侵袭而来,几乎要掀翻他平静的小舟。
没有丝毫准备的他,终究没能抵抗得了心底那翻涌而上的浪潮。
最终,他被自己卷入最深层的海底。
说话间,曲珞倏然感觉肩头一重。
叶书扬埋在她的颈侧,嗓音嘟囔低沉:“头好晕,我要靠一下。”
“哼,现在知道头晕啦,昨天还这么犟。”
“嗯。”他轻声应着,往她的颈窝移了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他这样活像一只受了委屈,急需主人呼噜毛的小狗。
曲珞好笑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我们现在去医务室测体温,我记得你家里有退烧药的,对吧?”
“嗯,有。”他跟着她起身,“你陪我回家吗?”
闻言,曲珞惊诧了一瞬,随后无奈地说:“我也想翘课,但是夏弥肯定不准啊,我又没有发热,也请不了假。”
话落的那一瞬间,叶书扬沮丧地低垂下脑袋。
曲珞滞愣了一下。
他现在是怎么了?生个病就开始撒娇了吗?
“你干嘛呀,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回家还要人陪的。”她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烧得更厉害了,“待会儿你打车回去。”
言毕,她不再跟他多嘴,直接拽着他去了医务室。
看来他真的烧得不低,温度计显示:3.2c。
瞧着叶书扬一踏进医务室就紧皱的眉头,曲珞婉拒了校医让他在医务室打点滴的提议,并向对方要了张写满原因的请假条。
从医务室出来后,两人直接出了校门,在校门口等车。
“一起回去吧,反正你都出校门了。”叶书扬斜倚着一盏路灯,低头看她,“今天还有晚自习,到时候天黑了,你一个人找得着路吗。”
“什么话!我还不至于路痴到那种地步!”要不是看他生病了,曲珞是真的想打他,干嘛一直诱惑她逃课啊,“我待会儿还得回去把假条交给夏弥,而且你没看咱们学校那保安在盯着我们呢,我刚刚只跟他说了把你送上车,要是我跟你一块走了,他肯定会追上来抓我的。”
闻言,叶书扬沉默下来,眼眸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车前,他忽然问她:“晚自习是九点下课?”
“嗯。”曲珞猜得出他这个好学生想的是什么,于是宽慰道,“我帮你请了一天的假,你就算晚上退烧了,也不用再过来了,好不容易能休息半天,就好好睡一觉,成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呀。
都发热到三十八度了,还是只惦记着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