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人并无任何反应。
秀芝心中一颤,这?是?在?外面碰到了什么。
一路上, 卢以清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只?记得马上就到家了,马上了。
不,还有, 还记得一些。
记得烈日残阳照在?那路上,似乎再多的血也能被晒干。
记得崔凌在?说?起父亲时张扬,和崔婉护在?她面前的景象。
而她就在?一个大雨的日子, 因为崔远和那昏君,失去了所有人……
“夫人这?是?怎么了?”秀芝小跑过去。
卢以清脸上的泪已经干了, 就连泪痕也是?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的。
她摇摇头,很想去睡觉,不想喝酒了。
见夫人径直走向卧房便紧跟在?后?面, 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夫人心思敏感,这?不知道又是?碰上了什么事儿。她回头看了眼周禾,对方的面色也不大好。
卢以清一进房中便关上门, 秀芝无奈摇头, 正准备问?周禾究竟发生了什么。外面的传来极大的动静。
正见柳安火急火燎往这?边走来。
他?像风一样?快速略过秀芝, 直接进入房中。
……
卢以清是?睡不着的,即便是?在?榻上来回翻滚也睡不着。
开门声并?没有让她受惊,反而是?让她觉得十分安心。
一定是?柳安回来了。
她从榻上起来, 光着脚绕过屏风,看向门口。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 柳安逆光站着。
一席黑影映的无比高大。
她笑了。
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柳安甚至没来得及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将人抱在?怀里。
怀里人的抽泣声越来越大, 他?感觉到对方死死抱着自?己?。
这?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才能委屈成?这?幅样?子。
“夫人受气了?”柳安轻抚着她的后?背,却没指望对方能慢慢平稳情绪。
怀里的人果真像没听见一样?,还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柳安想,大抵是?夫人怕自?己?知道她出去了吧?
“夫人今日出门了?”柳安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怀里的人哭声瞬间小了许多,浑身?还有些颤抖。
“我又没说?要?责怪夫人,不就是?出个门,只?要?阿竹没事,也是?无妨的。”柳安又赶快道。
卢以清慢慢从他?怀里出来,泪影婆娑瞧着面前的人。
“夫君。”一句话从口中出来,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她似乎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的,她还有柳安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柳安接着问?。
见她张了张口,嘴角不停打颤,越是?这?样?柳安就越心急。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阿竹要?信我啊。”
“丞相的心上人……是?左相的女儿吗?”卢以清相信他?,即便是?他?现在?点头,她也相信。
“不是?。”
这?两字像是?安定剂一样?,卢以清身?上重重的山似乎被放了下来。她望着柳安,好像嘴里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她灿然一笑,泪水又在?一瞬间流了下来。
柳安伸手?擦去她的泪,“想哭就别忍着。”
面前的人嘴角不停颤抖,可?就是?不知道在?忍着什么。还是?对自?己?不信任吗?
“究竟是?哪个混账告诉你我和他?们?家有关系的?”柳安心中生出莫名的火气。
面前的人瞧着越来越委屈。
“凭什么呢?”面前的人终于说?话了。
“凭什么崔远就能好好活在?世上,凭什么他?的女儿就能光明正大走在?街上。”卢以清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可?是?……可?是?我以前也是?有姐姐,有父亲,有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