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说来,她胆子也算不上大,去书房偷师父的灵果吃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呢。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打算要与我在一起,先前只是为了哄我开心。”沈溪山又说。
宋小河看出他掩在平淡眉眼下的不开心,于是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只见顺着袖子摸进去,与他温热的手指缠在一起。
宋小河小声说:“怎么会,我喜欢你,你不是都知道吗?我先前说过很多遍啊。”
“那都是在别人面前说的。”
沈溪山微微抿唇,似乎对此事积怨已久,一找到机会就抱怨,“在我面前从不曾主动提起。”
宋小河扭扭捏捏,攥着他的指尖揉来揉去,嘴上却不含糊,什么我最喜欢你,也只喜欢你诸如此类的话反复说了几遍,一下就把沈溪山哄得心花怒放,仿若乌云尽散,晴阳高照。
沈溪山心道,是他多虑,宋小河当然是喜欢他的。
而后就见宋小河红着耳朵,用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好声好气道:“但是我们先不要让别人知道好不好?”
沈溪山又想着,我很见不得人吗?与我在一起让宋小河很有负担?宋小河是不是在玩弄我的真心?
但是对上她澄澈漂亮的眼睛,沈溪山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得点头,“好。”
当然也不能平白答应,沈溪山低头索吻,按着她亲了好一阵,索取报酬。
两人分离,宋小河顶着红彤彤的脸和湿乎乎的嘴,问:“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沈溪山道:“你在这里把剩下的写完,我就送你回去。”
宋小河暗自思量了一番。
这玩意儿纯靠她自己瞎编,主要是盼着天字级猎师这个位置盼了那么多年,如今心愿实现,宋小河自然要发表一下自己的心得,激励后辈。
所以她落笔的时候很快,不一会儿就能写上洋洋洒洒一大篇。
宋小河觉得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于是坐下来,拿起墨笔开始写。
沈溪山闲着无事,先是站在桌边给她研了墨,随后看她写得认真,就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面,取了一块香点上。
香是用于安调息的,沈溪山点的少,只有偶尔忙碌得疲惫了,才会点上一块,很快就能入睡。
宋小河到了夜间本身困意就来得快,安香的味道在房中散开没一会儿,她就打了好几个哈欠,最后直接捏着笔趴在桌上睡着了。
沈溪山沐浴净身,回来时就看见宋小河枕着墨笔睡得正香。
他走过去,将宋小河抱起来,擦净了她的脸,低头在她嘴角边印下轻轻一吻,然后去了床榻边。
宋小河这一觉睡得颇沉,又做起了怪的梦。
她先是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山谷,薄雾在山涧环绕着。
宋小河从山中走出来,进了山脚下的一处村落,村中的树粗壮茂盛,像是灵气养出来的一样。
她看见前面有许多人聚在一起聊天,好似不敢过去,跑去粗壮的树干后面躲起来,偷看。
“听说了没,前几日隔壁村的孙家的老大带着小儿子进山,就没出来。”
众人一阵唏嘘,“自然是听说了,这等大事哪还能瞒住?山上怕是又起祸乱了。”
“二十年前,山上就有过一回这种事,进去多少人都出不来,也不知道是在里头遇见什么事了。”
“这么邪乎?山上是不是有什么妖怪?”
“别瞎说。”一人低声呵斥道:“这是龙息之谷,传说龙在里面沉睡的地方,岂能有什么妖怪?”
“许是他们惹怒了龙,受了惩罚吧……”
宋小河站在树后听着,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薄雾弥漫的山谷。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面前的人散去,反而越聊越起劲,便从树后离开,改了方向,小跑着离去。
宋小河有些看不清楚梦中的自己最后是跑向了山,还是跑去了别的地方,等她想要追寻时,外面一声嘹亮的鸡鸣,她醒了。
她满脸的惺忪,揉着眼睛回想着方才的梦,却又隐隐约约什么都想不起来,总觉得这样的梦之前也出现的,可醒来之后忘得一干二净。
想不起来便不想了,宋小河坐起身,才发现她睡在沧海峰的小屋里。
回想起昨夜,她那慷慨激昂的发言才刚写了一部分,就被困意击倒,原本想着只趴在桌上睡一小会儿,没想到这一睁眼就到了隔日天亮。
想来是沈溪山遵守诺言,将睡着之后的她给送了回来。
宋小河想着,便不自觉扬起一个笑容,下榻穿鞋,刚出门就看见苏暮临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掐着一只鸡的脖子。
显然方才那声凄惨的鸡鸣是从他手里那只发出来的。
“小河大人,吵醒你了吗?”苏暮临将手里的鸡扔到一旁,而后从院中的桌上捧起一个白玉鎏金盒,兴高采烈地送到她面前,说:“这是有人一大早给送过来的。”
盒子的正面印着仙盟徽文,金光闪闪,颇为气派。
“是我的宗服!”宋小河顿时乐了,捧着盒子回了房间,打开盖子一瞧,里面正装着天字级猎师的宗服。
她将雪色的衣裙拎起来,触手光滑柔软,像是捏了蝉翼一般,轻盈得几乎没有重量。
也不知是用什么料子织就,上面的每一根丝线都紧密连接,金丝线如游龙般丝滑,在领口衣襟和袖摆修出精致繁杂的图案,往阳光下一放,细细密密地闪烁起来,却又并不晃眼,显得极其漂亮。
宋小河迫不及待地换身上,尺寸贴合,腰带一束就将她纤细的腰身彰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