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他还是这句话。
再?没见过?比老周更顽冥不化的老头, 琴姐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她自愿牺牲休息时间?,熬夜研究资料, 纯属自找没趣,人?家还嫌你多事。
算了算了,别人?一心求死?,她做什么跟个坏人?似的横加阻拦。
琴姐气得转身就想走。
路子野一把拉回琴姐,瞄了老周一眼,也不跟他对话,而是故意问琴姐:
“为?什么说阿苑小姐没有溺水身亡?你快说说,我?很好。”
琴姐领会路子野的意思,虽然生气,依然好脾气将自己发现的蹊跷详细讲出?来。
“之前看资料阿苑小姐不是重点人?物,所以对她的调查不多,只有只字片语,简单扫一眼根本没过?心。”
“但如果聚焦在阿苑小姐溺水这件事情本身,我?就发现一个很怪的地方。”
“阿苑小姐的亲生父亲是目击者,他曾强调过?‘亲眼见到闺女落水’,不止一次。”
“不觉得怪吗?”
“你们换位思考,一般人?哪会反复强调‘亲眼所见’?像是生怕别人?不相?信似的。”
随着?琴姐一句一句抽丝剥茧的分析,老周原本注视着?月光的眼,慢慢落在琴姐身上。
渐渐的,一种出?离愤怒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老周脸上显露出?来。
“你的意思是,她爹杀了她?推她入水,然后撒谎说是她自己失足!?”
琴姐:“……”
“我?不确定,但有这个可?能性。”她没将话说死?,“据我?个人?推测,更可?能是阿苑小姐并未落水,她父亲撒了谎。”
“为?什么?”老周噌一下坐起来,“到底为?什么?”
“不清楚,我?还没来得及展开调查。”
琴姐摊手,这不是她平时的处事风格,手中完全没有证据,全凭脑子猜测。
但,时不待她,等她收集整理好资料,固执的老周早死?一万遍了。
路子野见已经成功挑起老周情绪,不再?多嘴,默默等在一边。
老周光脚下床,两眼一黑,差点摔地上,推开路子野打?算搀扶自己的手,三两步快速走到琴姐面前,直勾勾盯着?琴姐,双目眼白发红,抖着?声音问:
“她、她真?的……还活着??”
“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琴姐乘此追击,“就算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您还舍得死?吗?”
老顽固没说话。
路子野顺势给他递台阶,“要是琴姐真?找到阿苑小姐,您却?呜呼走了,阴差阳错,倒真?成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多不划算,阿苑小姐肯定也不能同意。”
她转身向护士站走去。
“我?这就帮您去取消那份同意书。”
这回老周不再?拒绝。
琴姐松了口气,“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帮您找到她。”
“只是人?海茫茫,找人?不易,您先同意手术,多给我?争取点时间?,别到时徒留遗憾。”
老周点头,不再?抗拒手术,乖乖回床上躺好,侧过?身,一边咬碎口中残留的水果糖,一边偷偷流下浊泪。
哪怕只让他看上一眼,看一眼真?的阿苑,他就算立刻闭眼也能瞑目了。
琴姐不愧是搞情报出?身的,第二天就带来不小的进展。
“我?托人?核查了当年阿苑小姐落水前后目击者的证词,其中除了阿苑小姐的父亲,其他人?都说并未亲眼看见阿苑小姐落水,只听见声响。”
“阿苑小姐的父亲早已去世,没法核实证词。”
“但他临终前做了件很怪的事情,他给一个账户打?了5万块钱。”
“我?专门查了那个账户,发现这些年他一直陆陆续续在往里打?钱。”
“你们猜,这个账户的户主是谁?”
老周拔下氧气面罩,紧张地问:“谁?”
琴姐一笑?,“是阿苑小姐。”
老周激动得直哆嗦,眼看就要厥过?去。
“病人?请保持冷静,”前来推手术床的护士小姐姐将氧气面罩给老周按回去,“你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不能激动,不然血压太高?没法手术。”
“好好好,我?不激动。”老周用力深呼吸平复心情。
琴姐莞尔一笑?,“剩下的,等您好好手术完,我?再?继续给您说。”
“好好好,我?好好手术,一定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