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粗略计算,每年少说花销大几百两,二十年早就超过万两。
“……”
朱校尉喃喃道:“老周,要不你学学老冯,买几个回家养着,一辈子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同僚也是面面相觑,天牢再油水多,也不能这么捞钱。
春风楼一万两,武道锻体只多不少,锻体汤动辄百年份药材,有市无价的宝物,再加上其他花销,简直难以计算。
更何况周易只是送饭,大头油水押送犯人从来不去,哪来的这么些银子?
“江湖上朋友多,总有人上门送钱,不收都不行的那种。”
周易在天牢并未捞多少银子,近几年倒是有不少犯人,见到他拎着酒肉进去,吓得允诺金银财宝求饶命,不过从未去取过。
牢中分润的银子,只有犯官族人的加餐钱,再去掉同僚、上官的部分,远不够在春风楼消费。
“原来如此!”
众狱卒恍然想起,面色苍老的周易是武道强人。
炼脏境的一流高手,放锦衣卫可以直接升小旗,放江湖上也能闯出不小名号,比如飞虹剑客纵横豫州,漠北双熊威震西北。
朱校尉说道:“以后犯人加餐钱,就都归老周了,分小余多少你们自己商量。”
“多谢朱大人。”
周易没有去解释,他的收入大头其实是私闯民宅的贼人。
原先不过是些剪径小贼,后来多了血狱老魔的诨号,有人为亲朋好友复仇,也有伏魔的江湖少侠,身上留下不少扳指玉佩银票。
周易懒得去甄别好坏,既入江湖,便是做好了身死准备。
院子里的土都高了三尺,哪天有僵尸钻出来,周易都毫不意外。
“这半年,京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嘿嘿,老周你可错过了大戏!”
朱校尉笑道:“前些时日,大将军班师回朝,京万人空巷围观。陛下当着大雍使者的面,斩其皇子头颅,献于太庙。”
“那怎么又议和了?”
周易出关后,听到只言片语,似是与大雍议和、归还五城之类。
“兵凶战危,谁也不能保证一直赢,不如见好就收。”
朱校尉话音一转:“反正朝堂上的大老爷们,以这个理由,兵部连发九道军令,将李将军从北疆召回!”
周易微微摇头:“朱大人认为,李将军能不能继续胜下去?”
朱校尉肯定道:“当然能!李将军乃千年一出的名将,自平定龙逆之后,未尝一败。”
周易看向同僚,又问道:“你们也是这么认为?”
“难道有什么不对?”
“李将军知人善任,提拔了数位不得志的将领,如今都是威震一方的大将。”
“李将军还是先天宗师,万军阵中取人首级,纵使灭了大雍也有可能!”
同僚们纷纷响应,都认为朱校尉说得有理。
“那我问问你们……”
周易幽幽说道:“如今陛下多少岁了?”
朱校尉心底默默计算,先皇登基时当今十二岁,崇明一朝四十六年,又登基十二年,今年已经七十二岁。
皇帝虽享尽荣华富贵,但是除了崇明帝这种清心寡欲不理政务的,能活到七十岁已经不易。
弘昌帝已经老了!
众狱卒虽是官吏最低层,连品级都评不上,但是平日里看守犯官,少不了听闻朝廷斗争,自是懂得其中凶险。
周易问道:“李将军收复失地,大败敌国,开疆拓土,这等泼天功绩可有什么赏赐?”
当即有同僚回答:“赐九锡,假黄钺,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封镇国公!”
“咳咳咳!”
朱校尉咳嗽两声,生硬打断话题,对一旁的伙计喊道。
“叫姑娘们过来,来了春风楼,怎么能干喝酒?”
话题陡然聊到这里,原本热闹喜人的春风楼,忽然没了意思。
又喝了几轮酒,便散去各自回家。
……
丙九号狱。
周易在内间盘膝而坐,内用吞天魔功,外练无名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