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竟然忍不住潸然落泪。
听见抽泣声的鹤遂,忙把目光从项链上移开,抬头看向早就满脸泪水的周念:“怎么回事?”
看见她哭,他明显有些慌了,迅速摸出随身带的纸巾想给她擦眼泪。
拿到手里才发现纸巾早就湿了。
周念捂着脸哭,也不理他。
鹤遂想哄她,但她不给半分机会,他只能握着周念的手低低说:“对不起行不行?别哭了好不好?”
周念有些窝火:“你又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干嘛道歉?”
鹤遂眸光隐动,嗓音无奈:“没办法,你一哭我就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说着,他想抱她,又怕身上的水弄到她身上。
手伸出去一半就停住了。
周念看见他悬停在虚空中的手,哽咽着说:“鹤遂,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去治疗,让沈拂南消失。”
“……”
“只要他消失,我们就还能是我们。”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他低头,深深看了眼手里的智齿项链,五指缓缓收紧,将项链紧握。
紧跟着,鹤遂缓缓抬眼,看向周念哑声问:“……我们就还能是我们?”
周念给出肯定回答:“对。”
鹤遂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指尖微颤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悲凉:“念念,你确定还要这样的我吗?”
“……”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病人。”
周念鼻尖一酸,哽咽道:“鹤遂,我只想要沈拂南消失,我真的很讨厌他,是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扮作你给了我致命一击。只要你答应让他消失,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不在意。”
他上前一步,冰凉的大手捧住周念的脸,重复着她的话:“不管我是什么样,你都不在意。”
周念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潮湿一张脸,给出再一次的肯定:“对,不管什么样,我都不在意。”
鹤遂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低脸而下,近距离凝视着她的眼,用一种前所未用的笃定语气说——
“好,我会杀了他。”
“……”周念脑中一白。
他之前那样迟疑犹豫,这次竟然真的答应了?
她还没彻底反应过来,鹤遂突然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周身冷意泛滥,他闭上了眼睛沉沉问:
“念念,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抱抱我?”
“即便是现在浑身潮湿的我。”
他的要求像是为了在印证周念的话,想看看是不是不管怎样的他,她都不会在意。
周念意识回笼,伸出双手去,没有顾忌地拥抱住满身水意的他。
她将他拥紧,小脸贴在他胸膛。
隔着一层濡湿,她感受到炙热的体温,还有一颗正在狂烈跳动着的心脏。
一个人的心跳这么快真的没事吗?
她没头没脑地想着。
男人拿着项链的那只大手落在周念背上,紧紧用力,抱得她浑身骨缝都开始紧缩。
周念被抱得透不过去,却依旧没有推开他,只有这样的力度,才让她有相拥的实感。
也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两个原本在渐行渐远的灵魂在重新聚拢。
“念念。”
低郁嗓音从头顶落下,“不管我是什么样,都别离开我。”
周念双手上移,抚在他两扇结实的肩胛上,她温声说:“我不会。”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两滴滚烫落在她颈间。
她立马反应过来,那不是他头发上滴下来的河水,而是他的泪水。
今夜注定和潮湿有关。
猝不及防的骤雨瞬间而至,灌向还在原地拥抱的两人。
鹤遂怕周念淋雨,下意识就松开她,想拉着她找个地方避雨。
周念却定定站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