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忧心忡忡,手臂抬起来想要回抱他,可她的手指才刚触碰到他的身体,他就立刻僵住了,他一下子从她的身上坐起,黑暗里朝向她的粉眼睛,不解又诧异。
“您为什么会回应我呢?”
柏莎这时也已手撑着地板坐起,她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担心你啊,这有什么怪的?”
“可是,我刚才攻击了您!”
“你这个,我觉得也算不上是攻击吧……”
“如果这算不上是攻击,那什么才算是攻击呢?”
“我很想教你,但今天不行,你病了,你需要休息。”
柏莎说到这,站起来,朝仍坐在地上的青年伸出手。
“迦南,乖,去休息。”
“老师,我没有病……”
迦南轻轻地说,他犹疑着,还是搭住了她的手站了起来。
他只是,想要和她牵手。
“你没有病,又为什么身体会这么烫呢?你的脸色看上去也好虚弱。”
迦南情痛苦地摇了摇头,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原本,过几天她就会知道的,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封告别信,准备交给她。
唯有这样,彻底远离她,她才不会再受到他的影响,他无法再想到第二个办法了。
然而,意外的事发生了,她竟然来找了他,他这几天的忍耐轻易便被她的存在摧毁。
想要她。想要得就要死掉……
理性、克制、写完的信件,在那一瞬间被他统统忘记,他扑了过去,野蛮、粗鲁地按|倒了老师。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不已……然而就是这样不可理喻的行径,竟然也得到了她温柔的回应。
您为什么可以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呢?像我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够得到您一二三、再而三的关怀呢?
在青年的情绪即将达到顶峰时,柏莎有所预感地抬起手,指向他的眼睛。
“不准哭,迦南!”
“老师,我没有哭……”
“是的,你有时候就算是哭了,你自己都意识不到。”
柏莎叹息一声,她指向他眼睛的手向上抬了抬,迦南默契地低下头,让她能够摸到自己的头发。
“迦南,我不知道你是病了,还是在苦恼什么,但我是你的老师,你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告诉我。”
“哪怕是,和您有关的烦恼吗?”
“当然啦,什么都可以,我很强,迦南。”
“啊,是的,您是非常强大的法师……!”
低头的青年忽而抬起了头,柏莎发现他眼睛里的痛苦消散了不少。
迦南豁然开朗了,对啊,他为什么忘记了呢?老师是大魔法师,哪怕偶尔会受到他的影响,也肯定能很快从中抽离。
他害怕的事,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发生呢?而他也不用离开学院、离开她……
想到这,他的目光摆向了房间桌上的那封告别信。
柏莎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狐疑地皱了下眉,在昏暗的房间里打了个响指,召了簇悬浮的火焰跟随着她。
她走过去,在青年之前捡起了信件,拆开,借着火焰阅读。
她还没有把信读完,只是仓促看了几行,就已明白这封信的含义。
他想走!他想离开这里、离开她!
柏莎从信中抬起头,火光之下,她绿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被照出了光芒,是的,她哭了,就和青年平常哭得一样厉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迦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含混着哭声说。
“老师,我没有,您不要误会了,那封信我已经……”不打算用了。
迦南向她的方向靠近一步,结果他每向前一步,她就向后退一步。
柏莎一边抽泣,一边向他摆手,很嫌弃的样子。
“误会什么?难道你要说,你想离开学院,其中没有我的原因吗?”
“唔,”迦南难以回答,又必须诚实的,“有。”
要说的话,我就是为您而离开的……
“我懂了,”柏莎得出了一个结论,“是那天吧?你看出,我想和你亲吻,你讨厌被我触碰,所以就干脆一走了之。”
“哪有那种事?”迦南从未有一刻,发现言语竟这样无力,“您误会了,您完全得误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