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小姐奄奄一息的惨状,云芝就难受的心梗:“小姐,奴婢以后每晚都守着你,再不会让昨晚的事?发生了,你不知道昨晚找不到小姐时,奴婢都想一头撞死了自?己。”
“温九呢?”
蔚姝问。
云芝道:“他又出去了,奴婢一早上都没见他人,对了小姐,还有一事?,二小姐并不是?要与长安城的哪家公子成亲,而是?要和亲到北拓,晌午北拓的马车过来接走?了二小姐,只是?很怪,二小姐不是?自?己走?出来的,而是?被锦衣卫抬出来的。”
蔚姝捧着茶盏的手冰冷僵硬。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尚书府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她被陛下钦定妃子,娘因此?事?病逝,后范姨娘母女又落个如此?下场,蔚昌禾几次出入东厂,祸事?缠身,如今也?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地步。
她抬手摸着发疼的脖子,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可怕的直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推化这一切,那只手的主人最终目的会不会就是?让尚书府走?入覆灭?
蔚姝在榻上躺到晚上,脖子疼的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咽口水嗓子眼都疼,晚膳也?只随便吃了几口。
房门“叩叩”响起。
蔚姝道:“进来。”
她闭着眼睛,听到门被推开,脚步声朝她这边走?来,沙哑着声音:“云芝,温九回来了吗?”
“小姐找我何事??”
脚步声在榻边停下,熟悉的声音是?一惯的清冷。
蔚姝猛地睁开眼,看到温九站在榻边,高大挺拔的身形挡住了桌上银烛散着的光线,他的脸隐匿在暗影里,眉眼凉薄幽深的看着她。
“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她坐起身,动作太快,牵扯到脖子的伤,疼的吸了口凉气。
谢秉安坐到榻边,取出一枚白色的瓷瓶:“去鬼市处理?私事?,小姐抬下头,我为你涂药。”
蔚姝注意到他手上又多了一个白色瓷瓶,她看向妆奁,上面放着同样的药瓶,正是?他之前送给她的,没想到他身上还有药效这般好的药。
想到前几次涂药时的尴尬与异样,她喃喃低语道:“你、你放那吧,我待会让、让云芝帮我涂。”
谢秉安指腹沾上药膏,目光微凉的看着她,薄唇轻启。
“抬头。”
蔚姝:……
见他如此?,蔚姝泄了气,微微仰起脖子。
温热的指腹沾着冰凉的药膏涂在肌肤上,凉与热的冲击感直击蔚姝的心扉,她呼吸开始紧绷,搭在薄被边上的双手也?紧张的蜷紧。
温九离她很近,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道温九平缓的呼吸落在她的肌肤上,温温的,痒痒的。
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谢秉安垂着眸,眼底盛着愠怒,手上的动作没有刻意温柔,听到蔚姝低低呼痛的声音,他皱紧眉,冷笑嘲讽:“小姐跟蔚芙萝去后院的勇气哪里去了?”
蔚姝:……
她抿紧唇畔,心中的异样被温九的嘲讽和伤口的疼驱散,眼睫一烫,眼底跟着就泛起湿润,声音娇娇的可怜:“我以为她会说出我娘葬在哪里。”
“小姐还是?信不过我?”
谢秉安收起瓷瓶,取出帕子从容的擦拭每一根手指,不曾抬头看蔚姝一眼。
他身上的气息平静淡漠,蔚姝竟听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生气,犹豫了一下:“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怕我的时间来不及,一时情急才?着了她的道。”
“对不起。”
她抬眸看他:“给你添麻烦了。”
谢秉安懒散的掀了下眼皮,眼尾的凉薄比夜里的月色还要渗骨,他扯了下唇角,笑意未明?:“是?有点麻烦,不过比起给你收尸的麻烦要简单一些。”
蔚姝:……
她压根就不能指望从温九嘴里吐出什么好话来。
脖子抹过药后,减少了许多疼痛,伤痕处凉飕飕的,舒服了不少,人也?精?了些。
谢秉安看她脸颊有了些红润,将帕子收起来:“你安心睡罢,你娘尸骨的埋葬地我已经找到了,明?日带你过去。”
蔚姝震惊抬头看温九,动作太大牵扯了脖子的伤,她顾不得疼,噌的一下跪在榻上,不敢置信的问:“真的?!”
谢秉安淡淡道:“嗯。”
听到这个消息,蔚姝终于?松了一口气,氤氲在眸底的泪雾也?松快的落下,划过脸颊滴落在榻边。
娘找到了,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
等入宫后,她也?可以毫无顾虑的揭发蔚昌禾了。
谢秉安抬手揩去她脸上的泪,指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擦过,在蔚姝心里带起一丝难以抑制的酥麻,她眼睫轻颤,耳尖泛起淡淡粉色。
“哭多了,眼睛会肿跟的核桃一样。”
谢秉安收回手,看着蔚姝瞬间僵住的?色,眸底掠过难以察觉的笑意。
翌日一早,马车朝着禹金山出发。
蔚姝坐在马车里,紧张的手心都冒着薄汗,温九说找到了娘埋葬的地方,她一夜辗转难眠,一直在想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