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先打开布袋子,里面用新毛巾包裹着一个碗和一块巴掌大的漆黑的玉佩。
小碗瓷质洁白如玉,釉质均匀,上绘着桃花逐水流的图案,花朵点点错落,枝叶疏密有致,她翻开碗底,款识写着大清康熙二十三年制,秦若能看到?淡淡的亮光,是真品。
拿起那块玉佩,那玉呈长方形,漆黑如墨上面就雕刻着一座山,比墨色浓重比墨翡还?黑。
不像是古人?佩戴的,上面也没有光,但顶端却有孔,似乎就是佩戴之用,秦若眨眨眼?,并没有看到?这玉佩上有光芒,但是这东西样?子古怪,秦若拿起来放在了一边。
再看姜望云给她带的东西,两个元青花小碗,一幅山水卷轴画,一块黑木雕刻的木牌,上面写着个令字。
还?有一枚秦半两钱,两枚开元通宝,一个青铜酒爵。
秦若看着这一堆东西,就像看着银行卡里九位数的余额,她把唯一没有光的黑木令牌和那黑玉的玉牌另外?收了起来,其他的都摆在了客厅的博古架上。
收拾完了这些,秦若看了眼?厨房里贺钧剑泡在砂锅里的中药,端起来毫不犹豫的倒进了垃圾桶里,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个老男人?她还?就不信今晚拿不下他。
做完这一切,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美?滋滋的睡觉去了。
下午,秦若美?美?的睡了一觉,獓因带着小狼崽去了山里,她一个人?起来看了会儿书,贺钧剑下班回来,两人?回家去蹭饭。
贺钧剑一边解扣子一边道:“等我把军装换下,咱们?回爸妈家吃饭去吧,顺便趁着天?不太冷转转。”
“好啊,你骑车带着我。”秦若笑?着看他,男人?解扣子的姿势都好看。
贺钧剑俯身亲吻她眼?睛,“别这么看我,不然不想出门了。”
秦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仰起头揽着他脖子不放,还?笑?道:“我才嘲讽别人?晚上没别的娱乐,咱们?可?不能这样?。”
“嗯,等若若高考完,咱们?就不要别的娱乐了。”贺钧剑把她脸亲了一圈儿,这才将人?抱起来,“换衣服咱们?蹭饭去了。”
秦若磨磨蹭蹭换了衣服穿上鞋,贺钧剑把客厅后窗开了条缝,“这两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给留个门。”
“你倒是跟他们?相处的不错,”秦若见他操心,笑?着打趣他。
“相处久了感觉就像咱们?的孩子,它们?对你好,我就对他们?好,”贺钧剑换一身的家居服,黑色运动?裤,白衬衫上面套着于忆梅织的铁灰色的背心,显得整个让挺拔高大。
秦若蓝色的马海毛的毛衣,黑裤子,脚上小皮鞋,半长的头发披在肩头,看了眼?贺钧剑,摸摸他手臂,“你穿这样?少不冷啊?”
“不冷,”贺钧剑牵起她的手,“牵着若若一点也不冷。”
两人?牵手并肩下楼,一路上遇上的人?都跟贺钧剑打招呼,但是看到?秦若时都是目光一顿,之后才维持着笑?脸打招呼。
下了楼,遇上两个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贺钧剑脸色冷了下来,遇上打招呼的他只冷冷的点头。
“是我连累若若了,”侧头看了眼?秦若,见她没有不高兴,贺钧剑道:“我北疆练兵的这段经历是保密的,所以?这些人?看来我是从营长直接跨过副团空降在这里当团长的,动?了别人?的蛋糕,他们?心里不爽又?没办法,这才针对我媳妇儿,肯定背地里没少说酸话,委屈若若了。”
“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呗,”秦若捏捏手里的大手,侧头笑?着看他,“左不过就是说我乡下来的靠着一张脸攀高枝嫁给了年轻有为的贺团长,你媳妇儿是不好看吗?”
“好看,但是攀高枝的不是我媳妇儿,抱大腿的是我,”贺钧剑满眼?温柔朝秦若笑?。
贺钧剑温声安慰着自家小姑娘,但是心下却暗暗决定要把这个事想个法子处理了,虽然别人?的话可?以?当放屁,但不能让他的小媳妇儿平白无故的蒙冤受委屈。
他恨不得揣兜里带着去上班,别人?凭什么说三道四。
去车棚里推出自行车来,贺钧剑推着车和秦若走到?院子门口?,拄着车把用脚刹着车等秦若坐好,他伸手往后拉住秦若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这才收回撑着地的脚蹬着脚蹬子开始往前走。
秦若抱着他的腰,十月的风吹过脸颊带着凉意?,她看着前面宽阔的脊背,有种平淡的满足感。
到?了兴安路红砖巷子口?,两人?下了车推着往里走,身后一声汽车刹车声传来,二人?下意?识转头,看到?车上下来了一身军装脸色凝重的贺逸,于是停下了脚步。
第八十章
贺钧剑推着自行车停下, 与秦若对视一眼,出声道:“二叔,您这是?”
这一年半的时间, 贺家老?宅的人与兴安路这边多了些走动, 尤其贺逸, 来的勤, 放个?假来找大哥贺远下棋, 一呆就是一整天,蹭个?晚饭才回去,倒是与贺远有了些年少兄弟俩一起的情分。
可眼前贺逸一身军装都没换就来了, 色冷凝看着紧绾着眉头,看着像是有事。
“我是来求若若帮忙的, 走?进去说?。”
贺逸军队上的作风习惯了, 不喜欢绕圈子, 做事说?话干散利落, 见到侄子和侄媳妇儿, 他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贺钧剑一听这话放了一半儿的心, 不是老?爷子出事就好?,于是点了点头,秦若也道:“我能做的您说?一声就是了, 说?什么求不求的。”
三人一起?走?进巷子到了贺家, 于忆梅和贺远听到动静出来,好?这两拨人怎么到一起?的,贺远道:“正?好?饭成了,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说?着, 他见贺逸脸色不好?,于是道:“这是怎么了?总不会穿着军装跟我下棋来了吧?”
进了屋, 贺逸道:“小?二失踪了,我才接到电报着急忙慌就来了。”
自从两年前贺钧钺跟秦若正?式表白被拒绝,他就去了边疆,当然不是北疆,是去了俄国的边境上驻扎守边。
当时走?的时候已?经?到年跟前了,老?爷子赞成,贺逸也赞成,男人嘛,出去历练一番也好?,男儿生当报国,守边疆的那么多,他儿子也当如此,当母亲的刘双燕虽然怕儿子吃苦牺牲,但她作为军属多年,丈夫就是炮火里淬炼出来的男人,她也不至于多溺爱儿子,也赞成儿子去边疆建功历练。
这一去就是两年时间,期间逢年过节能给家里来个?电话保平安,一直都好?好?的。
前段时间八月十五中秋节,贺钧钺没有来电话也没有拍个?电报,刘双燕心下惴惴不安,但贺逸作为军队中的领导没有接到那边有战事的消息,也就略微放了心。
直到今天,贺逸接到电报,贺钧钺失踪近两个?月了。
“与几个?兵一起?去执行任务,结果都回来了,就小?二一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贺逸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心下狠狠一跳,强悍的作风和意志力强撑着才没有变脸,近十年这么让他方寸大乱这是第二次,上一次是贺钧剑疑似阵亡的消息,这次是儿子失踪。
众人一听顿时明白了,人力既然找不到,贺逸就把希望寄托在了秦若的玄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