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下,又道:“经过钧剑这一回的事情,我反而看开了些,只要?家人好好的,才有心气?儿去计较其他?,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贺钧剑看了秦若一眼,想起?老爷子提起?若若时除了赞不绝口,对他?们说夫妻的事既有欣慰感慨,看着他?的眼中又有一丝怪异的情绪,他?心下怪却?也没?问。
“我这次在医院里……也去看了看他?,因为?得知我牺牲的事进了医院,听,听我二叔说,醒来?之后?瞅着门口不说话也不吃不喝,我去看了一眼。”
对于?贺老爷子这个爷爷,贺钧剑心情很复杂,作为?一个军人,他?心怀敬佩,作为?一个男人,他?有些不理解爷爷年?轻时的做法,作为?孙子,他?很为?自己的父母不平,这种复杂的情绪导致他?见?了老爷子的面?除了劝他?好好养身体?之外也没?话说。
局促尴尬的不止是他?,老爷子也是,毕竟也没?一起?生活过,除了这次的任务,只有提起?若若时两人才能表面?温馨的聊上两句,所以待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于?忆梅哭笑?不得,“你去看了那是应该的,你都姓贺我也没?有不让你认你祖宗,你妈我没?这么小心眼儿。”
“若若说今年?春天你爸能回来?,以前只当是宽心我的话,如今我才知道这是预言,到时候,我觉得这笔烂账可能会?理出个头绪来?,毕竟我们都老了,早些年?执着的,也不那么重要?了。”
于?忆梅主要?是被贺钧剑这次的事吓得,她不知道秦若能力的时候,发现自己能去求的唯一只有贺家,她除了是于?忆梅,还是贺钧剑的母亲,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做什么都愿意。
“不管怎么样,你和我爸只要?考虑你们自己,不用考虑我,就算你和若若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你在听到我出事时想的是去求贺家,所以你觉得比起?我的安危来?,你的坚持不算什么是不是?”
贺钧剑认真道:“妈,不是这么算的,且不说他?不会?为?了我去徇私,就算他?为?了我下达不合适的命令,也无法救下我,而且,我也不需要?开这个后?门,我得堂堂正正的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看向秦若,“我的命是若若救回来?的,欠了她的,我甘之如饴。”
母子二人剖开心结,于?忆梅听到自己沉默寡言的儿子难得会?说情话,不由“噗嗤”一笑?,“你心里有数儿就好,别光欠着啊,还要?深情回报。”
被于?忆梅打趣,秦若妙目一眨,弯唇轻笑?,“那我爸这一点一定做得很好。”
被秦若反将一军,于?忆梅老脸一红,放下茶杯轻轻拍了她一下,“不跟你说了,我睡觉去了。”起?身落荒而逃。
看着秦若与自家母亲相处的这么融洽,贺钧剑心下也十?分欢喜,等母亲进了门,他?视线这才落到秦若身上,“若若,很晚了,要?早点休息。”
“好啊。”
秦若放下茶杯,起?身关了电视,瞅他?一眼之后?自顾自往楼上走去,贺钧剑跟在她身后?,放缓了步子配合着她的步调,两人一前一后?,步调却?出的一致。
到了二楼,秦若往自己房间门口走去,贺钧剑一把拉住她,低声道:“若若……”
“嗯?怎么了?”
秦若如愿停下脚步看他?。
“不想一个人睡。”贺钧剑攥着她的手腕儿,心跳快了几秒,却?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秦若一本正经的道:“那怎么办?要?不你回军营去?反正你们过年?也不放假。”
“我……”贺钧剑道:“若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若眼里含笑?,温柔的道:“在乌城那是不得已,而且,你不是说……我还小一年?后?圆房么,还是不要?住一起?了吧,不然多尴尬。”
“好若若,收留我吧。”贺钧剑装可怜。
“免谈。新房床大又柔软,你一个人睡多好啊,肯定不会?孤单,去吧,晚安。”
说完,秦若进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曾经她想看腹肌,他?一副贞洁烈男样儿,好啊,现在休想进她的门。
贺钧剑看着门板,一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站了半晌,门内的人也没?心软,沮丧的回了房。
秦若洗完澡擦头发的时候,有点遗憾,该让他?给自己把头发擦干再回去的,没?有吹风机的年?代,她总是不太耐烦做这件事。
糊弄的擦了擦头发秦若打了个哈欠,上了床美美的睡了一觉,睡前还在想着,明天要?去姜叔叔家拜晚年?。
第二天,秦若一觉睡到自然醒,拉开窗帘的时候太阳都快到大中午了,她洗了个漱下楼,如今本性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也没?有掩饰的必要?了。
“若若起?来?了?来?,看看妈妈绣的你,像不像?”
于?忆梅在客厅里绣花呢,贺钧剑不见?人影,她朝秦若招手,满脸欣喜。
秦若走过来?,约摸两尺宽的绣布上,确实是她的模样,跟照的相没?有两样,她不由道:“给我绣的像,妈妈为?什么前几次不让我看?”
第五十八章 (二合一)
第?五十八掌
于忆梅摸着绣布上她绣下的秦若的模样, 绣布上的女孩子?一身马海毛的毛衣,弯着眼睛在笑,她想起曾经的心境, 也缓缓弯起了唇角, 轻柔的笑连眼角的细纹都开出了花。
“不给你看的, 不是这幅……”于忆梅看着秦若, 道:“那副是我?给钧剑绣的。”
秦若听见这句话, 瞬间懂了于忆梅不让她看的那幅绣像是什么,那是贺钧剑的遗照。
母亲为儿子?一针一线绣遗照,她想起于忆梅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那些瞬间, 心下忽地一疼,俯身缓缓楼主了她的肩膀, “妈, 把我?这幅与那幅缝在一起吧, 您慢慢绣, 就当是我和他结婚的证明了。”
于忆梅缓缓靠在她身上, 微微笑着, 眼里终于流下泪来,她自认为不是个坚强的人,只?是命好?, 出生富贵之家, 遇上了待她好?的男人,生了个懂事的儿子?,可是她也够苦, 生活上没吃的苦在情感上吃尽了, 前十七年的无忧无虑悉数还给了这独自一个人等?贺远回来的十七年。
但幸好?,老?天爷总是偏爱她的, 她的儿子?活下来了,儿媳妇又如女儿一样贴心,如果贺远今年能全须全尾好?好?的回来,那她这辈子?无憾了。
“怎么感觉我?像个上门女婿?妈,若若是你亲生的吧?”
贺钧剑进门,看到雪后阳光照进窗户的光影里他的小姑娘抱着他的母亲,两?人微笑的模样好?像诠释了世间所?有的美好?,心上人是妻子?,敬爱的母亲心情身体越来越好?,这个家逐渐完整温暖。
于是不由得开?口打趣了一句。
“我?要是若若的亲妈妈,我?才不愿我?宝贝女儿嫁给你呢,”于忆梅嫌弃的上下打量贺钧剑一眼,含笑看着秦若道:“但到底不争气的儿子?是我?亲生的,心确实是偏的,所?以若若这样像女儿一样贴心的好?儿媳妇,我?是夜夜做梦都想若若成为我?儿媳妇的。”
她儿子?这次回来,身上有些冷硬的气息变了,以前一心工作,一心打仗,就像个冷兵器转世,这次回来,话多了表情多了,究其原因,那就是脱缰的野马找到了自己想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