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阿姨给我做的护肤膏,我很喜欢。”秦若走过去?,没有叫妈,还是叫了阿姨。
于忆梅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朝下楼的贺钧剑道:“我等若若改口的那天?,儿?子,你加油努努力。”
连同保姆四个人,倒是做了荤素热凉一大桌子菜,于忆梅歉意道:“咱们小家里人口简单如今加上刘嫂总共就五口人,你们的爸爸有事不能回来,妈妈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甚至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特殊时期你们的婚礼也不能办,只能一顿家常饭,迎若若进门,等情况好些了妈妈给你补上。”
她说完,拿出一个叠的四四方方的丝质手帕,打开,里面一只碧绿手镯,那镯子是翡翠的,看水头的清透感也是顶级的东西,“这?是妈妈祖上传下来的,你外婆传给妈妈的,妈妈没有女儿?缘,就送给若若。”她执起秦若左手腕,见她腕上的白玉镯子,一笑又换了右手,给她戴上正正好。
秦若的拒绝比不过她的坚定,只得收下,只是觉得腕上沉甸甸的。
如此一说,那贺钧剑的父亲应该就群查无私人的无名英雄里的一个,她心下肃然起敬,侧身?轻轻抱了一下眼眶通红故作坚强的于忆梅,终是改了口,“妈妈,你的善意我感受到了,很好不用再破费办婚礼了。”
于忆梅眼眶一热落下泪来,“哎,有若若来陪着妈妈,真好。”
贺钧剑看着自己的妈和若若,给她们二人各自加了菜,“妈,别?哭了,今天?不是您娶儿?媳妇的好日?子吗?我爸要是知道也该高兴的。”
“哎是啊,今天?这?么大的喜事,我了了一桩心事,有了个比女儿?贴贴心乖巧的儿?媳妇,是该高兴的。”于忆梅吸了吸鼻子,吃了儿?子给她夹得牛肉,秦若也给加了一块竹笋,叫了一声妈,终于把于忆梅逗笑了。
吃完饭贺钧剑说带着秦若出去?转转,于忆梅欣然挥手,“去?吧去?吧,带若若转转,去?供销社看看,有看上的就买,妈掏钱。”说着拿出一沓各种票证要塞给秦若。
“我什么都不缺,而?且我有钱,谢谢妈。”秦若慌忙拒绝了。
出了门,一路并肩走出巷子口,傍晚凉凉的风吹着也十分舒服,还隐约挟来一股淡淡的紫藤萝的清香,秦若停下脚步道:“贺大哥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若若聪明总也瞒不过你,”贺钧剑道:“我伤好了,结婚有一周的假,后?天?到期,我就要回矿上。”
一句话后?,两人都沉默了。
“我大若若六岁,你如今还小,”贺钧剑牵起她的手,“一年?,等我一年?,一年?后?如果我回来,我们再圆房。”
如果他回不来,那好歹有他妈护着小姑娘,总好过在凌阳县受罪。
秦若微垂下睫毛挡住了眼睛,乖巧点头,“好,”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符合她人设的话,“贺大哥我等你回来。”
“还有,关于我的家世,我爷爷是军人,我爸没有继承他的志向当兵入伍,又因为和我妈的婚姻不被?我爷爷看好,所以以前只有我爸回贺家本家,我和我妈都没去?过,这?个事只是给若若做个交待,咱们家只有兴安路二十二号这?里。”
秦若初见于忆梅就知道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气质斐然生来带财,祖上又是做刺绣的,苏杭地区大富户,而?贺家老爷子起于微末打仗靠着军功到了如今的地步,自然不看好成分不好的儿?媳妇,想来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
不过这?跟她关系不大。
秦若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又逛了逛,说完了话就回了家。
这?些天?一直在路上倒腾也没休息好,还不到八点秦若已经?犯困了,于忆梅见此,催促着二人上楼,嘱咐他们早点休息。
到了二楼,进哪间房是个问题。
“你睡这?间吧,大床睡着也舒服,我去?我房间睡,妈也不会上来。”贺钧剑低声道。
秦若点头,“好,那贺大哥晚安。”说完她走进新房关上了门。
新床上的被?子松软温暖,躺在床上秦若没一会儿?就迷糊了,只是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有人说话,她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
是隔壁书房。
秦若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却听到贺钧剑和于忆梅母子的争执,和她有关。
第三十章
秦若欲要拉开门的手一顿, 身影就这么?僵在了?原地,她并不?是想探听什么?私话,只是貌似争执与她有关, 她就这么?走出去, 双方?都尴尬。
就在这时, 贺钧剑一句话十分清晰的传了?进来——
“妈, 我本来可以瞒着你, 可是我不?想你伤心,你知道我现在不?论和谁结婚都是耽误人家姑娘,你催的没办法我才娶了?她, 如今按你的要求给你找了个性子绵软家庭成分好人还善良的儿媳妇,你还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冷冷的, 这样的贺钧剑秦若没有见过, 显然十分生?气, 也不知道前面于忆梅说了什么。
这一刻, 秦若收起了?所有的感动。
也放下了?心里的愧疚, 结这个婚她自己本就目的不?纯, 当然她也不?会不?自量力的要求贺钧剑一心一意为了?她才结婚。
贺钧剑在凌阳县做的一切,让她心软感动的那些瞬间,原来只是为了?, 他需要应付家里的催婚, 秦家世代贫农成?分好,她又?说个柔弱好拿捏的性子,那正?好, 她也不?必觉得占了?便宜辜负了?他和他家的善意而愧疚, 她结婚为了?守寡,他结婚为应付家里的催婚, 娶她只是她身份性格适合,不?舍得耽误别人,他们真的是绝配。
想起傍晚贺钧剑说的借口她还小,所以?一年后回来再?圆房的话,秦若弯起唇角在黑暗里满眼讽刺,其?实?他不?必如此费心撒谎的。
“你当我想操这个心吗?”于?忆梅哽咽道:“你爸生?死未知也不?知道哪年才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你的工作又?那么?危险,要是你们父子出了?事,我以?后见了?你爸怎么?交待?他为了?我跟家里闹翻,我于?忆梅最终以?让他断子绝孙来报答他一腔深情吗?!”
秦若懒得再?听下去,转身脱了?鞋上了?床,抹下腕上的镯子装进了?床头柜最底层。
还是放好的好,万一不?慎打了?贺家的传家宝,她这个挡箭牌可就说不?清楚了?。
第二天?早上,秦若起的挺早,主要是昨晚忘了?拉窗帘,如今的首都夜晚还没有后世的喧嚣与热闹,哪怕半夜她起来那一次,房间也是黑漆漆的。
只是今早,她早早地就被太阳叫醒了?。
秦若洗漱了?到一楼,刘嫂做的早餐正?好端在桌上。
“若若起来了?呀,”于?忆梅一脸的笑?意,仿佛昨晚半夜跟儿子对峙的哽咽只是秦若的幻觉,“钧剑还说让我别叫你呢,刘嫂做了?早餐他特意让给你热在锅里。”
等秦若走近,于?忆梅主动拉过她的手,让人坐在了?她身边,关切道:“若若这是认床不?习惯吗?”
“没有,昨晚忘了?拉窗帘一觉睡到这会儿被太阳叫醒了?,”秦若抿嘴轻笑?,眼不?着痕迹的仔细打量了?一下于?忆梅的情。
于?忆梅目光柔缓清正?,对她的善意和喜欢是真的,只是她和贺钧剑说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