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传开了,就是个挖煤的工人。
指不定哪天窑塌了就活埋了,能救秦家这丧门星的,指不定也是个短命的。
秦若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正要反唇相讥,忽然耳中窜进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还是从身后传来的,她心下一动面上露出一抹柔弱,“我,我没有,我……我只是想谢谢贺同志他救了我,你们,你们说我就说我,别污蔑他。”
牛艳娥身边一个妇人捂着嘴一笑,“哟这就维护上了?”
柔弱的声音被对面不怀好意的笑压得死死的,显得无助又可怜,苍白的解释显然是没有造黄谣吸引人。
三,
二,
一!
“我救了人人家同志来道个谢就被你们这么胡乱议论,要是公社里传出你们清河大队这样的思想作风,罗大队长评不上先进队长你们负责吗?”
男人了声音一出来秦若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贺钧剑昂藏的人影太有压迫性了,又加之他话里的威胁,让牛艳娥几人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迅速转身推着搡着就走了。
“唉……又连累你了贺同志。”
秦若幽幽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局促又无助,半晌才鼓起勇气弱弱的道:“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
“我知道,老话说能受天磨为铁汉,不遭人妒是庸才,你身上有他们嫉妒的点才能让他们编排挤兑你,”贺钧剑哪里能看不成小姑娘脸上一副快哭了的委屈,放柔了声音安慰了两句,才道:“兔子我收下了,快回去吧。”
秦若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桃花眼里专注的目光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轻轻抿唇弯弯嘴角勾出一抹浅笑,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步伐与背影都透着一股轻快。
贺钧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蕴着寒星的眼中缓缓露出一丝浅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委屈了好哄的很。
不过这清河大队里的人为什么对看着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这么大恶意?他心下生出了一股探究的想法,本来今天打算离开,没想到又被两只兔子绊住了脚,那就再歇上两天。
呼呼,背对着人之后秦若缓缓吐出一口气,麻蛋当绿茶装柔弱这也太累了,真是个技术活,她这种一张符能拍死两个鬼的女汉子果然干不了这种技术活。
目前看情况她这中意的心动男嘉宾好像要走的样子,秦若本来打算慢悠悠进行的复仇计划忽然决定加快进程。
穿进书里一周多了,她没在秦家吃过一顿饭,平常都是在骆老师那里蹭饭,她带吃的骆老师做,倒也混了这么些日子。
秦家她所谓的亲人们从没有问过她一句吃的什么。哪怕早就冷了心肺,还是替原主不值得。
秦若才走进家门,却破天荒的被姚大翠叫住了,“若若啊,你来,你哥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妈给你仔细说道说道情况。”
第九章
两方互相安生了这么多日子,让姚大翠对秦若先前生出的揣测和忌惮也慢慢的淡化了,虽然没了秦若挣得工分,但她也没再闹出什么事情来,这让秦家人齐齐送了一口气。
可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天天不下地干活挣工分,她大孙子也没有地方住,还是得解决。
于是就有了姚大翠难得好脸色叫秦若近前来说话的这一幕。
秦若本不想搭理,但考虑到自己的计划,她还是跟着姚大翠进了堂屋。
堂屋里八仙桌旁一台崭新的缝纫机立在那里,一米长四十公分宽有成年人腰际高的大件儿,在这个年代绝对是抢手的值钱货,升起的缝纫机黑色的机身上贴着一个金色的飞燕图标,彰显着昂贵的身价,右边的滚轮锃亮,一看就不是降档次的二手货。
“你哥这次给你介绍的对象虽然年龄大了些,但没结过婚,还是个吃商品粮的工人,年纪大些会疼人,人也老实勤快。若若要是觉得行明儿个人就上门来你们见见。”
姚大翠屁股一撅坐在炕边上,一脸慈爱的看着她,等着她表个态。
卢芳也在一旁帮腔,“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是咱们县城里皮鞋厂的工人,家里就剩他妈一个老人,四个妹妹都嫁人了但离娘家近都是能帮着干活的,你嫁过去吃穿不愁也不用下地劳动挣工分,好好在城里当阔太太就行了。”
“年纪大会疼人?”秦若轻轻嗤笑一声,道:“那你说说多大年龄我看看有多会疼人。”
“四十岁出头,”姚大翠这话一出口,生怕秦若不愿意,赶紧找补道:“虽然年龄大了些,但没结过婚,不是咱们公社的人也不知道你的情况,三转一响的都愿意给,你嫁过去全家都稀罕。”
卢芳也点头,“这样殷实的人家,彩礼也大方,我是没有妹妹了,不然我私心里肯定介绍给我妹妹哪能轮得到若若你。”
想起后世里小绿书里的做媒行话分析,秦若悟了——
四十出头也就是可以当五十岁看,一个妈四个妹妹四舍五入约等于五个婆婆。
很好,她果然又一次低估了秦家这家子人对秦若的狠毒程度。
“哦原来你们都清楚我缺少父爱,所以给我找了个爹打算弥补一下我缺失的父爱?”秦若冷笑,看了眼卢芳,“这么眼热没妹妹你可以离了自己去当这阔太太呀。”
姚大翠被她两句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颤抖着手指指着她,“你、你、你这次不嫁也得嫁!”
秦若抬眼,好声好气一句话却把姚大翠臊的满脸通红——
“怎么?见了新缝纫机脸皮都不要了?”
“人家愿意给缝纫机那也就是不知道你的名声,”卢芳见秦若牙尖嘴利,顿时一撇嘴,带着软刀子的话张口就来,“你名声那样,又被人退过婚,能找个愿意要你的都不错了,搁在古代你要拉去浸猪笼的!”
“卢芳你给我闭嘴!”
秦若狠狠瞪了卢芳一眼,“前脚不要彩礼后脚找了个能给我当爹的老男人收下了缝纫机打算三转一响把我卖了?”她看傻子一样看着姚大翠,“我实话跟你说吧,想在我身上讨着好你还是做梦吧,你们不怕丢人现眼还不怕得罪人的话你就让人来。”
秦若狠话放完一甩门帘子就出了门,她明儿个要去县城里一趟,想办法搞点钱。
可是县城离清河大队十好几公里呢,她走过去得累死,但现在自行车是个稀罕物,以她的名声铁定没人借给她,何况她还没骑过二八大杠的自行车。
秦若出了门往凌河走去,她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明儿个去县城里的方法,渐渐的天色暗下来了,遇上下了工的路人诧异和别有深意的打量,她走的淡然潇洒权当那些目光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