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钰,我知道他,我揍过他儿子!”怀安思维跳跃,又想起了自己七岁时候的英勇战绩。
老板娘一听就慌了,看他们只是一群衣着华丽的少年……和少女,竟不知回跟曹总督有过节!
“不过,一码归一码,曹总督本人还是很值得敬佩的。”怀安又道。
老板娘这才松了口气。
怀莹笑道:“老板娘放心,我这兄弟’人脉甚广’,回头帮你宣传宣传,酒香不怕巷子深,生意会好起来的。”
怀安反驳道:“姐,你这就不懂了,酒香也怕巷子深,那些官差虽然可恶,但这家店的地段也确实不好。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但凡开在繁华的街市上,早就东山再起了。”
老板娘叹息道:“小官人说得对,只是这些年青黄不接的,积蓄早就耗尽了,实在没有钱挪地方了。”
怀安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正当他们一边享受美味的烤鸭和小菜,一边七嘴八舌的给店家出主意时,只听砰的一声响,门口一把条凳从桌上翻了下来,摔掉了一根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名官差打扮的男子横眉怒目的闯进来。
老板娘先是惊呼一声,随后赶紧起身:“赵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少跟我兜圈子,老板娘,上一季欠下的门肆税怎么说?”赵班头凶巴巴的。
老板娘赔笑道:“赵爷,您再多宽限几天。”
“少来!”赵班头啐了一口:“折银十五两,整片街就你们家拖拖拉拉的,赶紧拿出来,你我都好交差。”
“您看我这儿整日也不来一桌客人,实在手头紧张。”老板娘苦苦哀求道。
“那容易啊,那铺子抵债嘛。”赵班头道。
店老板此时也从后厨出来:“赵爷,咱们出去说,别扰了客人雅兴。”
“哟呵,有客人呢!”赵班头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猖狂,一把将老板娘推到一边,径直走到怀安他们这一桌。
桌子猛然一晃,险些被他掀翻。
然而不论赵班头如何用力都掀不动,抬头一看,竟是一个铜墙铁壁般的壮汉,一只手死死把住了桌角,另一只手一根一根掰开的手指,然后轻轻的将桌子放回原处,桌上的杯盘纹丝未动。
“道歉。”何文道。
赵班头见这群少年个个衣着不凡,生怕有什么来头,十分不情愿的说了句:“对不住。”
“十五两对吗?”怀安从荷包里掏出一大一小两个元宝,拍在桌上:“赶紧滚,扰了小爷的雅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班头被一个半大孩子抢白,恨得牙齿发痒,又碍于何文何武两座“铁塔”,冷哼一声,拿着银子走了。
店老板扶着门框,坐在门槛上抹眼泪。
老板娘宁可他一把:“别哭了,还不赶紧向小公子道谢!”
两人忙对着怀安千恩万谢,请他留个住址,保证一有现钱马上奉还。
怀安却拿捏起来了:“生意这么冷清,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十五两银子啊?”
店老板眼泪流的更凶:“事到如今,只有将这间铺子盘出去了。”
怀安点点头:“那就盘出去吧。”
怀远扯扯怀安的衣袖,既然帮了人家,就不要再说扎心的话了。
怀安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反而拉着老板夫妇去了一边的桌子前坐下:“二位怎么称呼?”
“我姓贺,您叫我贺老四吧。”老板说。
老板娘道:“街坊都叫我老贺媳妇。”
怀安不满意这个称呼,又问她自己的名字。
“我在娘家行七,叫七娘。”她说。
“那我就叫你老贺,叫你七姐。”怀安道:“你们愿意跟我合作,在长安街最繁华的地段,开一家大酒楼吗?”
夫妻俩面面相觑,店老板一时间又想哭又想笑,表情怪异。
“怎么,不相信我有这个实力?”怀安眉目一扬:“听说过’来一品’吗?我开的!”
夫妻二人肃然起敬:“公子小小年纪,居然是’来一品’的背后东家?!”
“东家之一。”怀安谦逊一句,接着道:“我在来一品旁边盘下一间铺子,眼下还在装修,正想开一家酒楼,却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特色菜。你们要是愿意跟我合作,不需要投入一文钱,只负责经营,给你们三成股份,考虑一下?”
二人正逢走投无路,刚想满口答应,老板又犹豫了:“可是……曹公这块牌匾……”
老板娘急道:“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想着那块匾!”
“曹公剿灭倭寇,就是我们的大恩人,”老贺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老丈人家是沿海的,那年我媳妇怀孕,回娘家养胎,恰赶上倭寇登陆,我那老丈人小舅子都死在了倭寇刀下,我媳妇和岳母死里逃生的活下来,腹中的孩子却……”
他说着,眼泪再次流下来,他有多恨倭寇,就有多崇敬赶走倭寇的曹总督,即便他被打成奸党身败名裂,也愿意继续挂着他亲提的牌匾。
怀安闻言,一阵唏嘘,考虑了片刻,道:“牌匾倒是可以继续用,只是为什么要叫’九味坊’呢?”
贺老板道:“因为咱家的烤鸭,需要经过九道重要的工序,才能做到鲜香可口,外酥里嫩。所以曹公给取了个名字叫’九味坊’。”
怀安恍然大悟:“名字确实是好名字,不过需要找个名气更大的人,再添一笔注释,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