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地吐出一口气,道:“我与那五公主,没有拜天地,更没有夫妻之实!与她成婚,是迫不得已罢了!”
江晚渔长睫颤了颤,杏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不信?那晚洞房,五公主喝下我提前准备好的蒙药,盖头没掀就昏睡过去,我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干脆在她房中呆了一夜,方才给你的扁哨,也是那夜所制。”
“大人为何要与奴婢说这些?”
“江晚渔,你当真不知为何?”
祁屹一字一句,深深地望着她,黑眸沉沉,夹杂着无尽的侵略性。
她又想起两人整日在玉笙居之时,他也是这样看着她,告诉她,他想要的不止是她的身子……连同她的心,他一并都要。
那会儿她还不信,只当他是无心之言,今日再听,她却不得不信。
可她不能,不能陷入儿女私情之中。
她身后有江家皑皑白骨,有爹娘衔冤负屈,有两位兄长在遭受折磨。
她怎敢抛下这些,与他笑谈风月?
她闭上眼,摒弃一切爱恨杂念。
睁开眼时,眸子已一jsg片清朗。
“大人,不论如何,公主已嫁给了你,这是不争的事实。奴婢看得出,公主对大人是真心实意的,她又做错什么?奴婢斗胆,请大人莫要辜负了公主。”
“江晚渔,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我对你如何,你一点也不为所动?还是说,先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让你怀恨至今?若是如此,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加倍还回来便是!”
“奴婢不恨大人,大人不止救了奴婢一次,就算曾有恨,这一份份的恩情,也足以抵消了恨意。可大人知道么?大人与奴婢已是云泥之别,奴婢只能做大人的奴、玩物,唯有这颗心,恕奴婢给不出。”
“云泥之别?你是罪臣之女,我是手沾血债的杀人工具,你我二人不是天生绝配?这颗心你给不出,偏我要亲手挖出来!”
“奴婢这条命早就是大人的,要杀要剐,悉听大人尊便。”
祁屹用力地吸了一口,强忍着心头的怒意。
他忍得极其难受,颈间的青筋根根爆出,胸口也起伏剧烈。
沉重的喘息,给这安静的营帐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一直将她压在身下,黑眸死死盯着她,却什么也没做。
过了好久,账外传来龙翼卫的声音。
“将军大人,骑射赛要开始了,太子殿下似乎找您有事。”
“……知道了。”
他这才直起身来,松开江晚渔。
“大人,奴婢先回去了,这枚扁哨,奴婢会好好收着,若是有任何突发情况,奴婢定不会犹豫,请大人放心。”
“若我有一日与五公主和离,位极人臣,有护你在怀的威势,你的心可会交给我?哪怕只有一点半点。”
“大人,假设无意义,奴婢不值得大人用情,还请大人好好对公主,祝大人恩爱不疑,白首到老。”
江晚渔躬身告退,走离龙翼卫营帐时,才完全松下一口气。
她的心还在跳个不停。
她的手腕、脖颈甚至腰间,都残留着他的气息。
浓烈的黑雪松,盖过了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
方才,对上他缱绻的眼眸,她好几次欲要沦陷在那里边。
一想到自己背负的一切,她又极快醒过来。
挥散心头的不安和慌乱,她缓步行至营帐区。
晗月见她回来,忙上前抱住她,关切道:“小渔儿,可有哪里受了伤?你都不知道,本宫一直在担心你!”
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敢直视晗月的眼睛。
她总觉得,自己与祁屹不清不楚的关系,会给无辜的晗月带去伤害。
“公主殿下,奴婢无甚大碍,大人原本要处罚奴婢,可突然收到太子殿下召见的通知,只是训责了奴婢一会儿,并未动刑。”
“那本宫就放心了!”
晗月拍了拍胸口,又道:“小渔儿,本宫……本宫不想与你生分了去,你可知本宫为何这般快答应与祁屹成婚?”
“因为公主殿下心悦大人。”
“这是其一,还有另外两个更重要的原因。一个是本宫不愿有朝一日被父皇送去和亲,另一个是本宫知道你在将军府并不好过,所以才自以为是地想着,嫁到将军府,还能救你于水火之中。”
“公主殿下……”
“小渔儿,本宫以后会保护你的,太子哥哥想要带你去东宫,本宫会想办法劝说他,东宫于你来说宛若火坑牢笼,一进便没有活路。”
晗月自始至终和凌庭萱还是不同的。
晗月从未对她虚情假意,只是有时候太过于天真,看不清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