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爷。”
祁屹及时接住秦老的双臂,不让他跪下地来。
秦老怔住,一脸愕然地望着他。
沈培然更是难以置信,脾性差到极致的狠戾将军,在被人无故扇了一耳光之后,竟没发脾气,还毕恭毕敬地叫秦老‘秦爷爷’!
他今日真是开了眼了!
“秦爷爷,您年纪大了,莫要动气,先坐。”祁屹扶着秦老坐在椅子上。
“老、老夫用不着你扶!”秦老推开他的手,“秦爷爷不是你能叫的,老夫就小鱼儿一个孙女!”
“秦爷爷,您可是不记得我了?我是祁屹,以前一直跟在她后边,您经常给我介绍些散活,我那时才能存到些银子。”
秦老左看右看,终于在他的眉眼中,看出那个跟在江晚渔身后的小少年。
“你、你是阿屹啊!”
“对,是我。”
“你都长这般大了?以前你还瘦瘦小小,赚了银子自己也舍不得花,总是给小鱼儿买点心吃,哎……老夫老了,竟认不出你了!”
沈培然在一旁看着,下巴都要惊掉了。
原来这祁将军和江姑娘本就是青梅竹马,难怪祁将军面上不显,可背地里这般关心江姑娘!
可他又有些不明白,既是从小就爱慕的姑娘,重逢时应是满心欢喜,捂在心窝窝都来不及,为何还要故意苛待她?
莫不是参军几年,沾染了喜欢虐待人的陋习?
啧,这里边的事太复杂,还是医书简单明了。
“咳、咳——!”
病榻上的人儿突然猛烈咳了起来,三人忙不迭看去,竟看到她咳出了一滩黑血!
“不好!江姑娘可能不是单纯的气急攻心!”
第22章 弑母
江晚渔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了玉笙居。
卧房里暖暖的,似乎烧了炭。
她缓缓睁开眼,侧头看去,是靠在坐榻上守着她的青雨和双溪。
“姑娘!你醒了?”
两人半闭着眼,察觉到她有些轻微的动作,立马从坐榻上弹起。
“双溪,青雨。”
“江姑娘,大人交代过,姑娘醒了便先喝下这碗药。”双溪端起一碗文火温着的药,喂她慢慢喝下。
“我这是怎么了?”喝完药,她还是感觉脑子昏昏沉沉,全身都很无力。
她只记得,她在小面馆里,还没等来那碗长寿面,自己便昏了过去。
“姑娘,你中毒了。”双溪眉心低垂,脸上的愁容遮掩不住。
青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姑娘莫要害怕,沈郎中向大人保证了,他一定会给姑娘找出解毒的法子,还有那位秦老郎中也会救姑娘的。”
她笑了笑,哪是沈培然保证,定是祁屹逼着他‘保证’。
“沈郎中可有说,我还能活多久?”她看上去很平静。
“姑娘,不兴问这些个,姑娘是大福之人,莫要整日问生啊死啊的,双溪先去禀告大人,姑娘醒过来了,青雨你好生照顾着。”
“知道了,双溪姐姐。”
双溪走出卧房门,偷偷摸了一下眼角的泪。
“青雨,双溪她不愿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么?”江晚渔的声音又轻又淡,听起来一丝生气也没有。
青雨咬着唇,摇了摇头,眼里盈盈闪闪,似乎有泪要流出来。
“那我大概知道了,半年?还是三个月?或者,一个月么……”
“不、不!姑娘莫要再猜了,大人和沈郎中都说,一定能找到解毒之物,救活姑娘,姑娘千万别放弃生的希望!”
“嗯,若能多活,我定是想多活的,但我经历了这些事,凡事已习惯往最坏处想。万一只能活一个月,我恐怕……没时间继续在床榻上安心养病了。”
“姑娘、姑娘!青雨求求您,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青雨盈在眼眶中的泪,还是没能忍住,抱着她痛哭。
没哭多久,双溪把祁屹找了过来。
看到青雨在她身边哭哭啼啼,祁屹有几分愠恼,可又担心自己会吓着她,便沉下声音,将青雨赶了出去。
“大人,奴婢抱恙,不能给大人作礼,望大人恕罪。”
“嘴里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