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屹和李瑀衍两人僵持不下。
江晚渔只好柔柔出声:“太子殿下、大人,奴婢落水一事确实无法寻根究底,但奴婢幸而无碍,没有闹出太大的事,便是再好不过。太子殿下宽仁,连低若蝼蚁之命的奴婢都能挂心,来日必定成为一个好君主,为圣上分忧。”
她的言下之意,是她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希望李瑀衍能松口。
如今她只是一个奴婢,被当今太子明着偏护,并非一件好事。
再者,她想让后花园里的贵人们分散分散,目光莫要再聚集她的身上。
她必须要和祁屹悄悄说句话。
李瑀衍听出了她话里的疏离,妥协道:“罢了,既是牵扯到祁将军的家事,本宫不好再说,此次宴会本宫甚是不满,看来下次赴宴,还得把右龙翼卫带进来,把守在旁。”
凌庭萱不知何时眼圈红了一道,“殿下,这事终归发生在尚书府,是萱儿对下人们管教无方,才会闹出今日这档子事,萱儿在这儿向殿下赔罪了。”
她用锦帕拭了拭眼角,姿态楚楚可怜,叫李瑀衍为之动容。
“萱儿,本宫并在怪你,莫要难过。”
“是呀,萱儿姐姐,皇兄的意思是在责怪那些没用的下人,你赔的哪门子罪?”晗月公主也上前安慰起她来。
凌庭萱像是恃宠而骄,竟低低抽噎起来。
不到一会儿,所有的人都围着凌庭萱转,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她身上。
江晚渔见时机正好,想趁机悄悄移步至祁屹身后。
却不料,祁屹先一步向她走了过来。
眸光沉沉,带着几分探究之意,却没有开口说话。
既然他没话说,她就不客气了。
“大人,奴婢方才所言,大人可还满意?”
祁屹冷眸一转,“什么意思?”
“难道大人听不出来,奴婢是有意在外人面前维护大人的面子么?若是太子殿下非要彻查起来,大人十有八九逃脱不了干系,奴婢帮了您,您能否也帮帮奴婢?”
她淡淡勾起唇,直视祁屹眼中的寒光,丝毫不惧。
换了往日,她早就被祁屹的寒戾吓得个慌。
可眼下她有极为强烈的所求,心一旦坚定下来,反倒不发怵了。
祁屹见她这副吃了豹子胆的模样,不仅没有发怒,甚至还来了兴趣,“说说?”
江晚渔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奴婢想劳大人再救奴婢一次,奴婢待会还想落水一次,等奴婢下沉后,大人方可下水将奴婢救上来。”
她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祁屹:“……”
他凤眸微眯,眸底迸出恼意,“落水落上瘾了?我没工夫陪你玩。”
见他转身要走,她不得不将自己的真实所求说出,“大人,奴婢在池底发现了一件东西,是奴婢爹爹留下的,奴婢不想让它留在这里……”
虽是说了,但还是有所隐瞒。
祁屹顿住身子,略一沉吟,“东西多大?”
“唔……这么大?还是这么大?”她双手比划了几下,“奴、奴婢不确定有多大,只知它沉于池底。”
他训她,“连东西都知道长什么样,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上来,你以为你能将东西带出去?”
她哑然。
祁屹说的不无道理。
她只想着快些把东西拿到手,却忘了这里是凌府,不是她能恣意妄行之地。
还没等她想出另一个办法,祁屹道:“去老夫人后边等着,我自有办法。”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余崇身上。
江晚渔似有些难以置信,“大人这是答应帮奴婢了?”
她还以为他会笑她蠢,并阻止她的荒唐行径。
“你再落水一次怕是要死在尚书府了,我对你的身子厌倦之前,你必须活着。”
原来是因为她的身子。
失落是有的,但仅仅一瞬。
只要她对祁屹还有利用价值,她的命就能保住,
这就够了。
“奴婢多谢大人。”道过谢,她小步去了崔氏身后。
约莫站了半刻钟,太子和公主也即将起驾回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