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这下总算舒了一口气,握紧沈郎中的手不停道谢,说他是医转世,诊治有方。
可谁人知,前段时间她还在沈培然的医馆里,数落他的庸才。
沈培然开好方子,将要离去之际,却在江晚渔面前停了下来。
他直直盯着江晚渔的眼窝和脸颊看,直到一把冰冷的刀器抵至他眼前,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祁将军,你别急。”
“我有何急?”
沈培然无奈地摇摇头,也不敢当场戳穿他。
“沈某想问江姑娘几个问题,问完便走。”
“我让你来是给我妹妹治病的,不是让你闲聊,再不走别怪我这刀不长眼。”
祁屹身姿挺得直,眉眼锋芒只增不减。
好在沈培然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性,知道他不会伤自己,便大胆站在原地。
“祁将军,我要问的问题与江姑娘的性命有关,这样能问否?”
祁屹略一迟疑,“就在这问。”
沈培然喃喃一句,“我也没打算去别处问,急什么呢。”他看向江晚渔,“江姑娘,你近来可有咳喘?”
江晚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点下头,“夜里偶尔。”
“年幼时夜里可有过这症状?”
“没……”
“有!”
她刚要答否,祁屹却抢在她前头替她回了话。
“祁将军,沈某在问江姑娘呢,你回答作甚?将军这体魄非常人能比,就算咳喘那也只是小感风寒,算不上事,若将军想看病还请莫要插队。”
“……我是替她答的。”
祁屹也是下意识地答了出来,江晚渔自己不知道,但他还在尚书府时,有一年冬天,她不知为何落了水,夜里便咳喘个不停。
后来每日都要喝上一碗苦到头顶发麻的药,她才慢慢好转,再后来就几乎不再有此症状。
他记得的,错不了。
因为他曾心疼她喝药的时候太痛苦,有一次硬生生帮她喝了一半,犯恶心整整三日,连吃肘子都不香了。
“沈郎中,我年幼时夜里曾有过咳喘。”在祁屹的提醒下,她似乎也记起了那段记忆。
闻言,沈培然脸色一变,眉目都肃穆了几分。
她和祁屹都猜到一二,竟同声道:“有何问题?”
沈培然抬手抵在下颌,眼里却流传着几分伤感,“姑娘这旧疾,怕是又要复发了。”
祁屹反倒是松了口气,“复发便复发,继续喝药不就是了?”
沈培然摇了摇头,“若是这般简单就好了,姑娘这旧疾情况不妙,复发起来怕是要比幼年时还猛烈,倘是能治好了也jsg会留下病根,隔三岔五的就会咳喘,磨人得紧,这治不好……”
“治不好如何?”
“那便连命也保不住了。”
祁屹瞳孔猛地一沉。
一个咳喘怎会这般严重?
甚至祸及性命?
江晚渔问道,“沈郎中,若是治不好,我最多还能活过几年?”
沈培然略略沉吟,“说不好,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但绝对不会超过三年。”
得知自己寿限,她非但不惊慌,反倒是大大呼了一口气,“多谢沈郎中告知,大人,若是没有旁的事,奴婢便先退下了。”
祁屹朝她摆手,等她走远后,才抓住沈培然的胳膊,厉声道:“我问你,她好端端的为何会旧疾复发?”
沈培然掰开他的手,语气里透着少有的怒意,“这问题问得好,将军还是问问自己罢!”
第3章 是呀,我就是床上功夫厉害
回到玉笙居,江晚渔呆坐在小院里好一会儿,久久都没有回过。
双溪担心她身子会被寒风入体,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姑娘,想什么事这般出?可是那毒妇的女儿出了什么事?”
“沈郎中说,我最多还有三年可活。”
双溪耳内一阵嗡鸣,脸上的恐慌难掩,“姑、姑娘,你定是说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