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厨房里的鱼都蔫了,就怕再放一晚上就死掉不?新鲜了,便给杀了蒸了包子,这还是田大姐告诉我的,谁知道没?弄好。”陆奶奶捧着失败了大半的鱼肉包子,声音里满是懊悔。
谁知姜婉宁尝了一口后,惊喜道:“好好吃呀!”
陆奶奶的懊恼止住,颇有些不?敢置信:“婉宁是说这包子吗?”
姜婉宁又咬了一大口包子,用行动表达了她的想法,等?把手里的包子吃下去?大半后,才肯定道:“是呢!奶奶蒸的包子可?真香,这鱼肉馅就是要散着才好吃,鱼的鲜味全浸到面皮里去?了,我今晚要吃三个才行。”
“好好好,吃三个,吃得越多越好!”陆奶奶笑得睁不?开眼,忙把剩下的半屉包子端过?来,一股脑全推到了姜婉宁跟前。
她高兴地坐到姜婉宁身边,看她吃得香,心里更是美得不?行。
陆尚看她三两句就哄好了老太?太?,也是不?禁露出笑来。
至于这包子到底好不?好吃,人家老人家辛苦了半天做的饭,他们这些白吃的,哪来的底气挑三拣四。
饭后陆尚去?洗刷碗筷,姜婉宁这把她要支个书信摊的事给陆奶奶说了一遍,陆奶奶不?懂什么帮不?帮助的,但?在她心里,能?写字的都很厉害,这替别人写字,一定是更厉害。
她唯一担心的:“尚儿?同意了吗?”
姜婉宁说:“夫君也是支持的,前两次的摊子是支在别处,我也是跟夫君商量后,才决定搬来巷子口。”
“到时您要是有什么事了,到巷子口就能?找着我,晌午晚上我也能?及时回来,就省得您操心做饭了。”
“哎做几顿饭是无妨的,我总不?能?待在这儿?啥也不?干,你和尚儿?都有大本事,自去?忙你们的,这家里啊,趁着我还在,也给你们帮帮忙。”
陆奶奶摆了摆手,她自乔迁宴后就想提出搬回陆家村,可?现在听?着小夫妻俩都要出去?忙,这忙一天回来只怕连口热乎饭都没?有,她只是想想就觉揪心,那想走的话是怎么都提不?出来了。
等?陆尚回来后,祖孙三个又坐了一会儿?,随着天色渐暗,也相继回了房间。
诚如陆尚和姜婉宁说过?的,把写信摊子开到家门?口会多了许多方便,旁的不?说,只路上要费的时间就缩减了大半。
姜婉宁计划两天一出摊,对于不?去?的那一日,她也有了新主意。
她从家里找了一张老旧的桌子,把桌子搬去?了巷口不?碍事的地方,从上面立了之前的招牌,又在招牌上挂了另一张纸——
急事请入内寻找。
纸上画了一个流汗的小人,小人走过?长长的巷子到达一处宅子外,宅门?一打开,便是写信人了。
除了流汗小人没?有脸,剩下的无论宅子还是巷子都画得栩栩如生,只要仔细瞧上一眼,定能?找到她家来。
而姜婉宁在代表自己的小人手上又画了纸和笔,含义明显。
对于她的举动,陆尚很是赞赏,只考虑到陌生人上门?许有隐患,他便琢磨着家里是不?是养条看门?的大狗。
姜婉宁思量后也说:“是该谨慎些,那我便先把纸扯下来,若有人真有急事,肯定会在桌前等?着,我早晚都会出门?,总会看到的。”
“也好。”
等?把写信的桌椅收拾好后,陆尚便要出门?了。
他这回是要去?平山村,看能?不?能?给物?流队招些长工来。
只是想到他们那常有豺狼,陆尚又从家里寻了把斧头?,斧头?前些天才打磨过?,至今还没?用过?呢。
他怕多说会引姜婉宁的担心,拎着斧头?来不?及打招呼,便从门?口偷偷溜走了,等?姜婉宁再发现,家里早没?了他的影子,只院里的圆桌上留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歪歪扭扭并不?熟练的字——
明日归。
再说陆尚这边,他到了城门?口问了一圈才发现,城门?七八辆牛车,竟没?有一辆会经过?平山村。
有个矮矮胖胖的大爷劝他:“后生你要不?是平山村的人,可?不?要过?去?涉险哦,他们那遭了狼,这些天死了好些人嘞!”
这话叫陆尚面色更加凝重,可?迟疑良久,终究还是摇头?拒绝了。
从塘镇到平山村,若是走路要走上整整一天才能?到,陆尚是过?去?招人,可?不?是想把自己小命折腾在半路上。
他只好再回镇上,去?车马行找熟悉的管事租了一匹驴车,选了车马行里最小的一辆,两天只要二?十文钱。
只是说及他要去?的地方,整个车马行竟没?一人愿意驾车。
就是那管事都心有戚戚:“陆老板你真要去?平山村?他们那这段日子闹得可?厉害了,我倒也不?是心疼这驴车,就是怕你遭什么不?测。”
整个塘镇内外,无论是镇上的车马行,还是周边村里赶车的百姓,都知平山困境,可?便是这样了,仍未曾听?过?丁点关于官兵支援的消息。
陆尚扯了扯嘴角:“管事不?用担心,我要是真回不?来了,你这驴车的钱就去?我家里要,你上次不?是也去?过?我家?”
管事不?禁讪讪,摸了摸后脑,转去?后面寻了一把长砍刀来。
“罢了罢了,陆老板便去?吧,我这刀也借给你,等?你来还我。”
陆尚没?有推辞,连着他的斧头?一起丢进车里,而没?有车夫驾车也罢,他跟着送了这么多天货,赶车的本事还是学到了几分。
管事好心,叫行里赶车最好的老汉教了他两招妙计,等?陆尚掌握得差不?多了,便独自赶着车离开。
平山县实在太?偏,陆尚半上午出发,一路边问路边赶车,硬是到了傍晚才抵达村子,又在村口被放哨的村民给拦下。
只见村口竖起了围栏,半人高的围栏上缠满了带有倒刺的藤蔓,围栏顶端还竖了尖枪和刀刃,后面放哨的百姓足有二?十人之多。
“来者何人!”
“此处可?是平山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陆尚从驴车上跳下来,退后半步表示并无恶意,然后大声喊道:“我是塘镇来的商人,听?家中?夫人说平山县百姓欲寻其他生计,便来看看有没?有要做工的,想在此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