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上头,平日里小白兔一样软糯的人也有了脾气,拽起身侧的绣花枕头便向面?前青年丢去。
只?是当她看到那枕头被人稳稳接住抱在怀中?,又想到那软枕方才垫在自己?腰下被他使坏用来做了什么,她便是再无法平静了!
等?宁珩好不容易将人哄好,替温雪杳穿好衣裳,正?准备传丫环进来时,又被温雪杳叫住。
在闺房之事上,温雪杳的思想是很传统的,白日行?房事已经有些超出她的接受范围,更别?说这样的事竟然还发生在那张容纳一人都困难的软塌上。
软塌上面?便临着窗,她几乎有种被人窥见的羞耻感。
是以温雪杳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自己?院里的小丫环们进房来收拾。
宁珩无奈,将穿戴整齐的人抱到床边坐好,“那我来拾掇?”
温雪杳红着脸,秀气的眉头一皱,“你非要在那里胡来,自然是你来收拾,总不能让旁人瞧了我的笑话去......”
“阿杳,谁敢笑话你?”
温雪杳脸一烫,固执道?:“那也不行?......”
等?宁珩将软塌上收拾好,又支开?上面?的窗让气味散去些,才扭头看向一直盯着他做工的人,问道?:“这下可行?了?”
温雪杳扫视一圈,缓缓点了点头,“将就行?了。”
说完,温雪杳又忽地有些紧张起来。
她方才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过骄纵了?
就算宁珩对她做了什么,可也是她的夫君,她却仗着今日知晓了他的心意,对他颐指气使的,会不会惹了他不快?
其实?到现?在,温雪杳依旧有些飘飘然,她还是不敢相信,宁珩居然会在两年前的宴会上便留意到了她。
宁珩注意到温雪杳色的变化,没着急传丫环进来,而是回到床边坐在她身侧,问道?:“在想什么?”
温雪杳忍不住道?:“阿珩哥哥,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那画里的人怎么可能是我?”
她太普通了,不是那种明艳的长相,也不是朝阳般热烈的性子,反而像是一株沉静的小花,或许有一点点淡淡的芬香,但却不够耀眼,甚至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盛开?。
怎么可能一眼便吸引到宁珩的注意?
对了,她记得?宁珩说过,他们似乎在那场宴会之前便认识,不过是她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了,可宁珩却记得?。
这样的认知令温雪杳有些羞于启齿,所以方才才忍着没有发问。
闻言,宁珩忽然严肃了脸色,他捏着温雪杳的下巴将她面?对自己?,“阿杳,为何不能是你?”
温雪杳的睫毛颤了下,她性子温吞、胆子又小,上一辈子还蠢笨的被人利用,识人不清,连一个好下场没落得?......
可这些话,她又不愿与宁珩说。
因?为宁珩实?在太好了,端方如玉,聪慧温和?,世间?都少有这样的君子。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各有所思。
宁珩再清楚不过,温雪杳如今对他的喜爱与敬仰,完全归功于他那张假面?。
然而藏在假面?之后的他,甚至连自己?最真实?的模样都不敢让她知晓,与其说是温雪杳在面?对他时不自信,倒不是最不自信的人合该是他才对。
他连袒露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若非如此,早该在她提到作画的那日,便应带她去到那间?暗室,让她知晓一切。
可他没有,他还是不敢,以至于连在她面?前亲笔作画的勇气都没有。
他太害怕自己?会在盯着她作画时失控,因?为只?有他自己?知晓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肮脏心思,他不仅想为她作画,更想在她身上作画,看那副纯白的身躯染上自己?污浊的气息,让天?边的云彩与水里的污泥一起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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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一过,没几日就到了赏花宴。
说是赏花宴,其实?就是找了个由头让宫廷画师给宫中?贵妃以及大臣家女眷画像。
也是凑巧,姜国的太子使臣前来觐见,便刚好撞上了这日赏花宴。
不过这事儿还不足以吸引众人目光,要说令众人感兴趣的,还当属如乐公主求官家钦点了宁珩为她作画。
上京城无人不晓,早在如乐公主出嫁和?亲前,便有宁珩专程为她作过一幅画。
可今时又与往日不同,往日如乐公主与宁世子男未婚女未嫁,此事一出倒还有不少人夸一句郎才女貌,实?在算得?上一桩良缘。
可今日殿上姜国太子乃是如乐郡主的前夫,且席间?还坐着宁世子的正?头娘子......
是以,不少女眷都没了画像的心思,反聚精会想要瞧今日的热闹。
那边宫廷画师已经在御花园内准备妥当,嫔妃们也依次错落坐开?。
席间?宁珩却没有动,而是侧身去看温雪杳,“若我去画旁人,阿杳会不会不高兴?”
温雪杳抿了下唇没说话。
宁珩提醒她,“你如今是我的正?头娘子,宁府的大夫人,若夫君为别?的女子作画,理应是有些不高兴的。”
温雪杳顿了下,“可我若表现?在脸上,会不会显得?我太小心眼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