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珩抿了抿唇,半晌后轻叹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中午饭菜不合胃口,是以便用的有些少,现在稍有不适罢了。”
温雪杳一听,更?愧疚了。
一旁的小暑忙道:“夫人,你趁热盛一碗热汤让姑爷喝下,应当会好些。”
温雪杳瞧了眼手中的碗,她?方?才的确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宁珩肃来喜净,甚至可以说有些洁癖,一日都要净两次身子更?两次衣的人,会不会......
没等她?多?想,就听面前青年淡声道:“也好。”
温雪杳捧着碗的手一顿,没再犹豫,快速将碗底的汤一饮而尽,然后又添了两勺新?的进去。
青年两手按着小腹,她?瞧了眼,心里一揪,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喂到对方?唇边。
门外,捧着一副碗筷的宁十一沉默地收回脚。
他家世子分明是铁打的胃,两年来三餐不定也没见一次发病,怎么?夫人一来,就哭丧着脸胃疼了?
且他分明记得,世子中午一人就吃了两碗素面,如何看也不像是——“不合胃口”。
宁珩就着温雪杳的手,几口温热的鸡汤入喉,脸色也逐渐浮上红晕。
温雪杳见他面色红润,瞧见像是缓过来的模样,心里一松的同时忍不住道:“就算不合胃口,你也多?少要吃些,总不能太挑嘴,反而饿着肚子。”
她?算是发现了,宁珩在吃上委实太过敷衍!
不仅不用早膳,听宝珠所言,他的午膳也时常对付,晚上忙起来时,用膳的时辰也就没有定数。
这一来二去、经年累月,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
温雪杳看他点头?应下,心里依旧不踏实,“不若从明日起,我让小厨房做好饭再给你送去。”
宁珩摇头?,一次两次他会欣喜,日子一长她?这般折腾的每日给他送饭,他便该心疼了。
宁珩暗道自己方?才戏演得太过,可此时看温雪杳认真的模样,也知晓再与?她?解释她?也只会当自己在宽慰她?、不欲让她?担心才说了一番话去哄她?。
于?是他半推半就,最?后定下日后由府中的侍卫跑腿就是,不必她?亲自去送。
两人各退一步,最?终达成共识。
等门外宁十一将碗筷送进来,两人已经共用一副碗筷吃的差不多?。
宁十一领着收拾好食盒的小暑到门外等,屋内只剩下两人。
小暑也机灵,其实刚才就隐隐看到了门外宁十一的身影,但也未在主子表面道破。
她?猜到宁十一是想拉进世子和夫人间的关系,她?自然也乐见其成。
如今的姑爷处处妥帖,不仅温文尔雅是一个真君子,还细致入微待夫人极好。
从前元烨虽也待夫人好,可小暑总觉得他是钻了夫人母亲去世,倍感?难过、孤身在外瓢若浮萍的空子。且元烨的好是带着目的的,她?一直觉得他用心不纯。
但这其实都不是小暑觉得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他的算计伤害到了夫人!
“想什么?呢,你这小丫头?。”
宁十一见小暑出,一会儿龇牙咧嘴一会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总之眨眼的功夫,脸上的表情是变了又变。
小暑揉了揉被敲的额头?,“我就是感?叹,世子待夫人真好。”
宁十一一听,笑着附和道:“那是当然。”
他打小便跟在宁珩身边,自然知道,这份好早不止一朝一夕。
早在两年前,世子与?夫人被赐婚前夕,他就偶然见着了世子为夫人亲笔作的画。
可若算上旁人不知晓的,又何止两年?
屋内,温雪杳被宁珩牵着走进书房里间,后者笑道:“方?才就见你时不时的往里瞧,是在好看什么??”
温雪杳一惊,她?还以为她?方?才的表现足够隐蔽,不至于?被人发现,没曾想还是被宁珩注意?到了。
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就被人先一步领进了里间。
宁珩将她?往书房一推,笑道:“好什么?自己去看就是。”
温雪杳没动?,“会不会不太好?”她?是怕书房里有一些皇城司的簿子之类,她?看见或许不太好。
“也不知你这小脑袋每日在操心什么?,若真有辛密之事?,又岂是教你轻易就能瞧见的?”宁珩猜到她?心中所想,更?被她?正襟危坐的模样逗笑。
温雪杳心里一松,当真四下打量起来。
书房内的陈设简洁雅致,与?宁珩平日给人的感?觉很相似,架子上的书文典籍有条不紊的摆放着,桌案旁的竹篓里插着几筒画卷。
她?的目光落在上面,眨了眨眼。
宁珩的视线循着她?的目光下移,眉尾一挑,轻声道:“想看我作的画?”
都说宁珩的画千金难求,她?的确也还未曾见过,说不好自然是假的。
或许是对方?的目光太过温柔宠溺,给温雪杳壮了胆子,她?点了点头?,轻声问?:“可以看么??”
宁珩几步走上前,指尖在对方?鼻头?轻捏,“阿杳,我是你的夫君,莫要再同我说如此客气的话,记下了么??”
温雪杳被人捏过的鼻尖仿佛还停留着对方?指腹的温度,她?温吞颔首,就见青年长臂一捞,将竹篓的画卷倒在桌案上。
“想看什么?自己去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