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刚被我狠狠抽了一顿,让他们面壁思过。”
张韶峰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知道,趁着我下地干活,这两小崽子把我自行车给推路上去了,这人才有龙头高呢,就想学骑车,结果,引得一帮孩子围着这车子糟践,个个都想上去弄一下,这下好了,让人骑着冲阴沟里去了,幸好没伤到人。
关键是,在车老板子江显昌家门口,明明知道前后轮都被钉子扎破了都没气了,还在可劲地造……”
张韶峰扬了扬手手中的红色内胆:“新的啊!给我干成这样,我不揍他们才怪。”
吕律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谁都有皮的时候。”
在区上,经常能看到八九岁的孩子在路上骑自行车,左脚踩左边踏板,右脚从三脚架伸过去踩着右边踏板,歪挂在自行车一侧一蹬一蹬的,一样玩得很溜。
可那是在区上,地点宽敞,路又平。
在秀山屯这大路上可就不一样了,又有坡路又有沟坎,孩子小了确实容易出事。
新自行车推出去被弄成这样,张韶峰当然恼火,不被揍才怪了。
“话说回来,这车老板子家门口咋那么多钉子?”
一提起钉子吕律就想起自己被扎过的脚,也有些牙痒痒。
“啥垃圾都是往路上掀……等等,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以前只是觉得那路上弄得又脏又臭,隔得远,也懒得管,现在细细想来,还有几家人的马车也被扎过……我去看看!”
张韶峰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就往院外走。
吕律也笑着跟了出去。
之前脚被扎过,吕律还没多想什么,今天看到张韶峰自行车轮胎被扎,倒是一下子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件事儿。
上辈子开设的山货收购点办得红火的时候,时不时就需要将收购的一些山货往山外拉,陈秀玉嫌车老板子家用马车帮忙拉东西的要价高,另外请了人。
结果,第二天请的那人,马车赶出屯没多远,车胎被扎了,为了赶时间,陈秀玉只能去请他。
后来传出有人看到车老板子在那段路上大晚上的不知道干啥。
为此,车胎被扎破那人还找上门跟车老板子吵了一架,差点没打起来。
吕律当时并没在,只是后来回来的时候听陈秀玉简单提了一嘴,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才有了那么点印象,也就随口说了一声。
这事儿,毕竟一直没啥证据。
两人一起到了江显昌家前面那段土路,低着头在路上找了一阵,别说,还真找出好几颗弯弯扭扭的几颗生锈的小钉子。
张韶峰面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低声骂了句:“艹!”
江显昌的女人在家,应该是注意到了张韶峰和吕律,推门走了出来:“哟,主任呐,你这是在干啥呢?”
张韶峰瞥了她一眼:“我来看看,你们家门口这路,咋那么邪门,人过脚底板被扎,车过车轮子被扎,我家自行车今天就在这儿被扎了,没想到随便来看看,还真找出几颗钉子。
嫂子,你们家这动不动就往路上倒垃圾的习惯是不是好好改改,自家门前大路上弄那么臭,你们住着怕是也不舒服吧?还有这些钉子,是能乱扔的。”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仍在路上找着。
“以后注意,以后注意,昨天我家掌柜的在家里捣鼓个被老鼠抠个洞的柜子,我扫地没注意,不小心弄出来的!”
这女人一听话语不对,赶忙赔笑说道。
对于张韶峰,她还有点自知之明,不敢乱说,要是换做一般人,怕是早就怼上了。
“那以后就小心点,不然难保你家马车外出的时候,也动不动就被钉子扎破轮胎。”
张守峰说着,将吕律捡到的三颗钉子接了过去,连带着他手里拿着的,反手就扔进她家院子里。
“自己捡回去,好歹也是铁,扔了多可惜啊。”
张韶峰点到为止,但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他说完,叫上吕律就往回走。
快临近岔往张韶峰家的路口,看到江显昌赶着马车回来。
他每天都到区上帮人拉东西,早出晚归,在这年头,还挺吃得开,每个月下来赚的,不比正式工差。
看到张韶峰和吕律,在经过旁边的时候,江显昌瞟着两人,招呼道:“峰子、爷们,你们这是打哪回来啊。”
“就在路上随便转转!”
张韶峰随便应了声,脚步不停地往回走。
这种事情,江显昌回到家了,他媳妇儿自然会跟他说。
张韶峰走了几步,发现吕律没有跟来,回头一看,看到吕律正盯着江显昌马车里拉着的一只半大狗崽看,就又走了回来。
“咋啦?”张韶峰问道:“你这是看见好狗走不动道了?”
“是条好狗!”
在江显昌马车里的,是一只有些瘦弱,但骨量不小的青狗,这让吕律一下子就认出,这正是后来被江显昌打得畏畏缩缩的那只“怂狗”。
相同的毛色让他一下子就认出来。
刚刚吕律瞥了一眼那条狗,虽然没站起来,但所看到的各个方面都非常符合吕律对好狗的判断。
“觉得好,想要的话就去问问,合适了就买过来。”
张韶峰想了想:“不行,你去问的话,以他的德行,十有八九得漫天要价,我去帮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