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日子,晏三合便忙碌起来。
她躲在晏行的书房,开始整理遗物。
其实晏行的棺材裂开来后,晏三合为了给他解魔,已经整理过一遍,尤其是那些信,都一封一封仔仔细细读过。
再读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书上。
晏行爱书,当年流放,他把家里的书统统都带了过来,足足装好几车。
除了他的书房,两个耳房里也都堆满了书。
晏三合一本书一本书的看,一页纸一页纸的翻,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韩煦并不上前帮忙,他有自己忙的事情。
云南府山高路远,这一趟过来,他带了分部近五年的账本,要好好的查一查。
石婶她们每天都送好吃的来,当年晏行何止是教书不要钱,看病都倒贴草药,这村上的人个个都受过他的恩惠。
大山里的人,品性淳朴,受人恩惠就想着回报。
这点回报,统统都落在晏三合的头上。
日子一天一天过,三间屋子的书都翻完,毫无所获。
这一下,晏三合连饭都没心思吃了,在庭院里一圈又一圈的转悠。
韩煦看不下去,他是走镖的人,很清楚贵重的东西藏什么地方最保险。
“这宅子里有没有暗道、暗格什么的?”
晏三合认真想了想,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我来找找。”
韩煦掏出刀,在宅子的每一寸地方都敲几下。
晏三合找来一根铁棍,学着韩煦的样子,也敲敲打打。
一天下来,仍旧没有异常。
韩煦:“看来明天只有挖地三尺了。”
翌日。
两人找来铁铲,趁着夜色把宅子里前后几块花圃,都挖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第三日,韩煦看着正堂里的几根大梁,又有想法了。
“梁上呢?屋顶的瓦片缝里呢?”
晏三合抬头看了看,觉得可能性不大,“祖父不会功夫,年岁又大了……要不你上去看看,”
“我上去看看。”
韩煦跳上椅子,小腹发力往上一跃,手臂一够,人就到梁上。
他四下看一圈,目光突然定住。
“晏三合,好像有东西。”
晏三合狠狠一个激灵,“快拿下来。”
韩煦提着气走过去,“是本金刚经,看样子很旧了。”
他拿起书,随手一翻,一张发黄的信纸忽然从里面掉下来。
信夹在书里,书藏在梁上。
不知道为什么,晏三合心里有种感觉,这信里也许有她想找的秘密。
她上前捡起信,并没有立刻打开来,“韩煦,你再找找,看还能找到什么?”
韩煦又找了一圈,连边边角角都找过了,没有找到别的东西。
他双脚落地,拍拍身上的灰尘,“你去书房看吧,我忙自个的事去了。”
……
晏三合走进书房,掩上门后,在书案前坐下来,饶是信就握在手里,可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恍惚。
她缓过几口气后,把信纸一点一点展开。
文仲吾弟:
一别经年,无恙否?
年初得知你被贬的消息,震之,惊之。
几番打探,才知你在怒江边落脚,难过之余,又隐隐觉得这于你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初见你时,你正当而立之年,意气风发,官场沉浮数载,眼却未见丝毫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