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如果襁褓里有写着年月日,就按上头的年月日来。如果没有,就按捡到她们的日子。”
“生辰八字写纸上吗?”
“有写纸上的;有用血写帕子上的;最讲究的,是绣在锦帕上。”
“生辰八字外,襁褓里一般还会有些什么?”
“体面一点的人家,会有个长命锁、玉佩之类的;穷人家的,能有个生辰八字就已经不错了。”
慧如眼暗了暗:“像兰川连生辰八字都没有,就一个襁褓。”
问到这里,谢知非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份册子我先拿回衙门,等一一核实后,再派人给你送来。”
“庵里就这一份,劳烦大人好好保管。”
“这个你放心。”
谢知非收起册子,走出庵堂,也许是走得快了,刺目的秋阳照过来,他只觉得眼前阵阵眩晕。
他伸手撑住墙壁,在门槛上坐下。
“大人?”
“没事,缓一缓就好,你去忙。”
谢知非伸手抚上心口,心跳得又快又猛,还有一点细微的刺麻感。
心悸又犯了。
上一次犯,是因为找不到晏三合,这一次却是因为一个唐明月。
唐明月,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长得和郑淮左那样像?
为什么你也是七月十四的生辰?
谁把你扔在了水月庵的门口?
远处,晏三合不由皱起眉头。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谢知非这副态。
怎么了?
晏三合走过去,“不舒服?”
谢知非缓缓抬起头,虚弱地笑了一声,“没事,就是急的。”
“急什么?”
“请不到晏姑娘,回去铁定要挨板子,能不急了吗?”
见晏三合脸色变了变,他又笑道:“你可千万别心软,我这是在跟你卖惨。”
脸白成那样,你当我瞎吗?
晏三合蹲下去,“自个能不能站起来?”
谢知非一脸贱兮兮地问:“晏姑娘是打算来扶我一把吗?”
“对啊!”
晏三合弯腰扶住他的胳膊:“要照顾老弱病残。”
“……”
谢知非气得深呼吸。
昨儿和她斗嘴,自己还占上风呢,这身子一弱,气势也跟着弱起来。
他借着她的手劲,慢慢站起来,“行了,你松手吧,我能自己走。”
“不用我送佛送到西了。”
“……”
谢知非再次深呼吸。
心道再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我这条命离死只差一口气了。
晏三合扫了眼他放在胸口的手,“和大嫂说,十五那天我来陪她说说话。”
谢知非扭头看着晏三合,眼睛都直了。
“没别的意思,让三爷多活几年。”
谢知非:“……”
得!
这条命又活回来了。
说话间,李不言走过来,“哟,三爷也来了,咱们这是有缘千里尼姑庵相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