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
“然后呢?”
“然后就把红娘叫来拷问。”
丫鬟:“那红娘一点不怕,反责备老夫人出尔反尔,忘恩负义,还劝老夫人这事如果张扬出去,对崔家名声不利,还不如成就好事。”
晏三合眉头又紧了几分:“老夫人答应了?”
丫鬟:“老夫人一边答应,一边又以崔家三代不招白衣秀士为由,逼张生赴京应试。”
下面的内容晏三合猜也能猜出来,张生高中皇榜,归来求亲,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一个烂俗的故事啊!
不对!
晏三合忽然愣了一下。
陆时和唐之未的故事里,一个也是穷书生,一个也是高门小姐;
高门小姐也是年纪轻轻就失了一位至亲;
小姐的身边也有一个异常聪明能干的丫鬟林壁;
穷书生最后也高中探花。
巧合如潮水般涌来,晏三合直勾勾地看着陆时的侧脸,好半晌,才轻声道:“你出去吧,下面我要好好听戏。”
“是。”
戏台上,崔莺莺冲张生回眸一笑,勾得张生魂去一半,直叹道:
“门掩了梨花深院,粉墙儿高似青天,恨天不与人方便,怎禁得我意马心猿……”
别说,这词儿写得真好,三言两语将一个春心暗动的男子心事道尽。
晏三合所有的心浮气躁一下子散去,托起腮,渐渐沉了进去……
也不知过多久,最后一句唱词落下,她下意识往左看去。
包房里哪还有什么陆时,四方桌上只剩下一盏早就冷透了的茶盅。
“他人呢?”
“早走了。”
李不言用手在晏三合面前晃几下。
“你终于回了,我喊你多少遍,你都没听见。这戏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我都被她唱困了。”
晏三合身子往背椅上一靠,眼底荡漾着水光。
“不言,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唐之未、唐见溪都喜欢看戏了。”
“为什么?”
“因为戏里有人生。”
“什么人生?”
“几句话说不清楚。”
晏三合压着声音:“你那头打听到了什么?”
问到这个,李不言有一肚子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要从哪一句先说起,索性问道:“我问你,今天初几?”
晏三合掐指一算:“八月初一。”
李不言:“陆时每个月初一,都会来这里听戏。”
“每个月初一?”
晏三合面露愕然,“这是个什么特殊日子?”
李不言心说她哪知道。
“而且戏院都是在晚上开门迎客,但陆时却只在白天来,听说他是给了园主一笔钱。”
“所以,每个月初一的这一台戏,都是只唱给陆时一个人听的?”
“对!”
怪不得她和李不言在酒肆茶坊呆了这么些天,也没探出陆时是喜欢听戏的。
晏三合心想,这可太蹊跷了。
“三合,还有更蹊跷的呢。”
李不言伸手指指戏台,“陆时这人,只听西厢记。”
“什么?”
晏三合脸上的愕然,已经不能用词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