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的孽,跟死了的人有个屁关系?
……
深夜。
一辆驾四的马车从小径驶入官道,直奔京城方向。
天子驾六,卿驾四。
这马车正是皇太孙赵亦时的座驾。
虽然马车宽敞精致,但同时坐着五个人,还是稍稍嫌挤了一些。
没有人开口说话,空气中飘浮着某种诡异又难以言说的气氛。
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尴尬。
季家十二爷突然不行,只能连夜出发。
为了掩人耳目,朱青、丁一和黄芪留下来,明日随谢府大爷一道回府;
为了掩人耳目,所有人只能坐进皇太孙的马车里。
晏三合看了皇太孙几眼后,头一偏,索性闭目养,心里想的是——
面上责罚,暗地里迎出百里,一个个的真会唱戏。
谢知非见晏三合闭目,索性也装睡,心里想的是——
幸好我提前在晏三合那里做了铺垫,否则这局面很难看。
裴笑情黯淡,目光呆滞,一脸“别来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李不言双手托着下巴,盯着赵亦时看。
她看得饶有兴趣,眼珠子都不带转的,嘴角竟还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而赵亦时此刻的目光,都在晏三合身上。
片刻后,他坦然开口。
“晏姑娘,我和明亭、承宇自幼便是好友,只是没有太摆在明面上,望姑娘见谅。”
晏三合掀开眼皮,淡淡道:“贵人不必多解释,我们以后不会再见的,我也不是多嘴之人。”
言外之意——
你是谁,和谢、裴二人什么关系,我没兴趣知道,更不会往外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赵亦时扭头看向谢知非,轻轻笑了。
谢知非摸摸鼻子。
知道了吧,这一路最难侍候的还不是裴明亭,眼前这位才要人命呢!
赵亦时:“从南城门进城,到北司还有大半个时辰,路上会有人送一套侍卫的衣裳过来,晏姑娘就装扮成我的侍卫,跟我进北司。”
晏三合:“他们几个呢?”
赵亦时:“北司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们只能在马车里等我们。”
晏三合正要点头,却见谢知非黑沉的目光向她看来。
她心中明了,“贵人,有些问话太过私密,我必须要一个人去见季陵川。”
“我也没时间带你去见他,我去另一处牢狱去见季府十二爷,还有……”
赵亦时半点没有皇子皇孙的架子,“我不叫贵人,姑娘若愿意,可唤我一声怀仁。”
晏三合不卑不亢道:“还是称呼一声殿下吧!”
她再胆大妄为,也没胆大妄为到称呼当朝皇太孙的字。
更何况,人家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她若当真,便不知趣了。
“劳烦殿下和驾车的说一句,请他赶车快一些,没时间了。”
“放心!”
……
北司。
另一处牢狱。
年轻瘦弱的少年躺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弱。
狱卒看了眼徐来,低声道:“大人,这人的身子根本禁不住咱们动手。”
徐来面露阴狠,“季陵川那个老贼交待了吗?”
狱卒:“回大人,还没有。”
徐来冷笑一声,“切他一截小指,去给那老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