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四太太抱着女儿,嚎啕大哭,“给孩子留条活路吧!”
宁氏真想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四太太的鼻子骂上三天三夜。
皇太孙是谁?
太子的儿子啊!
人家都已经告御状了,你还忍着别说?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娘,你女儿才会被人欺负,换成我女儿试试,拼着一死,我也要和那畜生同归于尽!”
话落,整个庭院一片肃寂。
赵亦时面容仿若冰雪,转过身,目光很淡地看着身后三人。
这三人中,年长者便是今日穿绯,将季陵川拉下马的老御史陆时;
余下两位,一位是锦衣卫指挥使冯长秀;一是锦衣卫南镇抚司杨一杰。
冯长秀一听告御状,本来没怎么当回事。
抄家这事古往今来都是美差肥差,哪个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没藏点私房钱?
既然占一个私,顺进谁的口袋都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太不过分,连龙椅上的那位都睁只眼闭只眼。
他原以为是银钱上的事,哪曾想竟然……
真真蠢货啊!
季家是谁的狗?
太子和皇太孙是什么关系?
皇太孙都亲自来了,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去动季家的千金小姐?
这他娘的不是在生生打皇太孙的脸吗?
冯长秀赶紧上前一步,表明立场:“殿下,下官治下无方,请殿下责罚。”
赵亦时淡然一笑,“冯大人打算如何责罚?”
冯长秀轻轻咳嗽一声,心腹侍卫手起刀落。
只听那张飞“啊”的一声惨叫,捏着银票的右手齐腕而断,血喷涌而出,溅得左右几人一身血渍。
立刻又有两个锦衣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已经疼昏过去的张飞往外走,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事情发生在瞬间,所有人都吓傻了,女眷那头甚至已经有人吓昏过去。
偏那冯长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恭敬道:“惊扰了殿下的大驾,下官死罪。”
赵亦时俊美无比的脸上,泛起苍白,“冯大人辛苦了,去忙吧!”
“是!”
冯长秀转身,抬眼冷冷一扫,锦衣卫个个低眉垂目,去干抄家的活。
赵亦时目光一偏,“陆大人。”
老御史陆时上前一步,“殿下?”
赵亦时:“劳烦陆大人将今日之事,如实所述,上达天听。”
“殿下放心。”陆时沉声道:“本官自会彻查清楚,然后上奏皇上。”
“很好!”
赵亦时又转过身,含笑看着刑部侍郎徐来。
徐来早就吓得腿直抖,见皇太孙笑眯眯地看过来,忙跪地,身子往下一伏。
“殿下明鉴,事情并非像……”
“徐大人,事情御史台自会查清。”
皇太孙打断了话,弯腰亲自扶徐来起身,“徐大人此行是为季家而来,季家事大,万不可顾此失彼。”
没有一声责备,声音比那拂面而来春风还要暖上三分。
徐来却没由来的,觉得脚下窜起一股冰寒之气,“是,殿下。”
“谢大人,裴大人!”
“殿下。”
谢知非和裴笑走上前。
赵亦时看着二人,面色不悦,“这会还没有下衙,二位怎会在此地?”
谢知非暗道不好,赔笑道:“我们就是过来看看。”
裴笑一昂头:“是我逼着他过来的。”
赵亦时淡淡道:“可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