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受不了了。
季陵川扶着桌角,慢慢走回到自己的椅子,跌坐下去,一口一口倒抽着凉气。
裴笑此刻的内心已经不能用咆哮两个字形容。
谢五十,你快来啊!
姓晏的婆,她,她,她快成精了!
……
晏三合成精了吗?
没有!
若是成精,她的心就不会为张氏,为胡氏两人感觉这么痛。
贵女下嫁到季家,哪怕身子不好,还不是要拼死生了儿子才能站稳脚跟。
这边刚落了胎,坏了身子,那边婆家就张罗给儿子纳妾,谁在乎过张氏内心的痛苦和心酸?
又有谁心疼,张氏看到胡氏一个接一个生儿子,有多恨?
渔女抬进高门,肚子虽然争气,但命在别人手里捏着,半点由不得自己。
几十年经营算计,外面看着风风光光,逆天改命,死后才知道,她连和男人同穴的资格都没有。
谁是赢家?
都是输家!
真正的赢家是和你们同床共枕的那个男人,他才是什么都得到了。
晏三合深吸口气,把所有情绪压下去。
“问话还得继续。季老爷,你母亲四子一女,女儿嫁人不算,余下三位老爷现在都是什么身份?”
季陵川用手撑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我二弟是太常寺任典薄。”
晏三合向裴笑看过去,“这是个什么官?”
“问我?”
裴笑忙道:“正七品,管祭典祭祀的。”
晏三合:“这官比你的还小?”
一听就是外行话!
官看大小吗?
裴笑哼哼道:“人家是肥差,我这是清水衙门,能比吗?”
晏三合:“还有两位老爷呢?”
季陵川摇头,“他们没有官职在身。”
“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你和二老爷因为记在嫡母名下,所以张氏一族为你们在官场都铺了路;
而三老爷、四老爷因为记在你母亲名下,所以碌碌无为?”
晏三合这话说得太直白,简直没有给季陵川留半点脸面。
季陵川咬着道:“姑娘要这么理解,也没错。”
晏三合:“季老爷的婚事是谁作的主,张家吗?”
季陵川硬着头皮道:“我和二弟婚事,是由我父亲和张家那边作主。”
晏三合:“你母亲没有参与任何意见?”
季陵川:“父亲说轮不到她!”
晏三合冷冷开口:“你也这么认为吗?”
季陵川感觉头很痛,快裂开一样的疼。
“晏姑娘,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里头没有我说话的份。”
晏三合:“季府没有分家?”
季陵川:“没有。”
晏三合:“为什么?”
季陵川:“母亲临终前托付,让我和二弟多帮衬一下两个弟弟。”
晏三合:“所以你母亲在四个儿子中,最疼的是两个小的?”
“恰恰错了。”
裴笑脸色阴阴,“我外祖母最宝贝的是我大舅舅,其次是我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什么事情都得靠边站。”
晏三合暗暗吃惊的同时,又问道:“所以,你三舅妈和老太太不合,也有老太太偏心这一层原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