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还没等他说出最后的诊断,就感觉自己悠悠荡荡到飘到一处院子。
院子很大,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围墙里海棠花开得艳极了。
有人摘下一朵,强行按着她的头插上去。
“啧,真好看!”
“拿走,姑娘才带花,我是小子,我不要戴。”
“你怎么知道你是小子?”
“娘说的,姑娘爱哭,小子调皮,我不爱哭,不是小子是什么?”
“你还不爱哭?哈哈哈哈!”
“你笑话我!”
她气了,一跺脚:“我告诉爹娘去!”
“你要敢告诉,回头再哭鼻子,别指望我哄你!”
“哼,谁要你哄!”
她跑开了,去找爹娘,可怎么也跑不出那片海棠林,跟鬼打墙似的。
再回头,那人也不见了。
突然,烈火熊熊燃起,吞噬了眼前的一切,天地在裂开,一只鬼手伸出来,把她拼命地往后拖,往后拖……
晏三合用力呼喊,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只觉得身体不停的往下坠,往下坠。
坠入不见天日的地狱!
“裴叔,她怎么样?”
裴太医沉吟,沉吟,再沉吟。
“受了些风寒,又操劳过度,睡一觉,起来喝几盏药就没事了。”
谢知非看着床上的人,刚沉到底的心总算是浮了上来,刚要开口,忽然听到外头谢总管大喊。
“裴太医,裴太医,老太太说要吃汤圆。”
“都这个时候了,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可老太太说想去园子里吹吹风。”
“哎哟,我的老祖宗啊!”
裴太医跳起来,冲谢知非道:“我得去瞅瞅,别说园子,就是院子我也不能给她出啊。”
他一走,房里就剩下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谢知非看了眼床上的人,二话不说便走到外间。
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终归不合适。
“谢总管?”
“三爷?”
“找个最稳重最妥帖的人,过来侍候晏姑娘。”
“是!”
“慢着,老爷呢?”
“回三爷,老爷这会在老太太房里。”
谢总管说到这儿,心中一动,“三爷,你瞧老太太会不会是……”
谢知非轻轻一点头。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谢总管赶紧朝天上拜拜。
“拜那玩意做什么?”
谢三爷看了眼身后的厢房,“该拜她。”
……
濨恩堂。
一屋子的人都死死的盯着裴太医。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裴太医扣着老太太的脉搏,有点怀疑人生,“老祖宗别动,我再诊诊!”
“老裴!”
谢道之一脸紧张,“怎么样?”
裴太医没理他,又诊了好一会,才松开手,一脸不可思议道:“真真是了,老太太的脉相和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