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成为了狗表情专家了吗?
为什么她能在自家傻子狗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情绪, 它的标准表情就是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傻乐。
这种夹着尾巴缩在缝隙里, 舌头都不吐了的怂样是怎么回事?
老爸老妈要上班,梁又绿担心新来的小狗再耽搁就嗝屁了,直接请半天假拎着它去看兽医。
一套检查下来,竟然除了营养不良啥肠道问题都没有,最后归结于来到新环境的心理问题,给它打了营养点滴。
在给它打针的时候,小黑狗像是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歪着头看着那些尖锐的医疗器具,它似乎本能警惕起来,连黑色的眼里也透露出几丝凶狠。
梁又绿立刻给它顺毛,轻声哄着:“不疼的,乖乖。”
小黑狗没有反抗,因为警惕而圆起来的眼,再次疲惫而安心地半垂下去。
梁又绿将狗带回家后犯了难,她要去上班,可是小狗这样粘着她,她舍不得放手,能将它带入公司里吗?
有规定,不能。
塞包里偷渡?对小狗的健康不好。
梁又绿一脸不舍地摸着小黑狗的头,毛茸茸的,可可爱爱的,还一直用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看着她,跟看妈妈差不多。
她承认不是狗的问题,是她的问题,是她放不开它的爪子,它的毛茸茸,它的高颜值狗脸,不想上班了,只想抱狗摸毛。
原来她这么喜欢狗。
梁又绿一脸笑容地抱着小黑狗,回头就看到自家甜甜圈,它蹲在最远的角落里,几乎贴到墙皮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本来就大的脸,显得更圆了,它的爪子还在墙壁上使劲挠着,恨不得挠出洞来钻进去。
梁又绿看着墙皮上那些整齐的划痕,这一刻她发现,她对狗的喜爱存在着鸿沟般的双重标准。
怀里的这只小可爱她只想抱着,那个抠墙皮的傻憨她只想揪着它的狗毛,让它知道谁是主人。
墙皮要重刷很麻烦的,她要给甜甜圈剪指甲,狠狠剪。
上班前,她耐心十足地摸了一段时间的狗头后,才对新来的家庭成员温声细语说:
“别怕,爸爸去张贴领狗告示了,如果你有主人,他看到就会来找你,如果没有……”
梁又绿语气一顿,语气认真起来,“那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不会抛弃你的,我会养你一辈子。”
小狗不一定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她是说给自己听的,养狗就好好养,千万不能将它们抛弃掉。
小黑狗听到她的话,仰起头来,眼亮了几分,它张了张嘴似乎要汪什么,又想到什么立刻闭嘴,一脸自闭地垂下头。
梁又绿看到它的反应比昨天活泼了一点,心安了不少,“那我去上班赚钱养你跟甜甜圈,你好好在这家里等我回来。”
小黑狗看着她耐心地将它的小爪子,从她的裤子布料上一小根小根地想要轻轻扒开,它不松手,她也没有用大力,似乎怕碰痛了它。
小黑狗盯着她因为为难而皱起的眉头,终于松开自己的爪子,没有继续为难她。
然后它看着她起身,去收拾东西,打理自己,弯身穿上外出的鞋子,提上了包,开门就要走出去。
它终于忍无可忍地叫了她一声,“汪。”
梁又绿回过头,似乎愣了下,才意识到什么地将视线调下。然后她眉目舒展,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我很快就回来。”
中午的阳光仿佛都落到她这个笑容里,所有的黑暗都彻底消散开。
门关上的时候,光线又黯淡起来。刚才还虚弱得不能动弹的小狗,终于用力,一点点撑起自己孱弱的身躯,它跌跌撞撞站起来,试着走两步,又因为地板太平滑而跌倒。
就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它才不肯起来。
小狗也就是——哈迪斯。
他伸出自己的爪子,刚才还凝实的狗手,一点点化为黑雾,缠绕到甜甜圈的脖子上,将它一点点拖过来。
甜甜圈一脸吓尿地看着他,终于,它被黑雾拖到了哈迪斯面前。
哈迪斯冷酷地看着他,他无情地将重新凝聚起来的小爪子,按到甜甜圈的狗脑袋上,直接将自己的命令按入它的脑子里。
“趴下,当我的坐骑,带我去泊瑟芬所在的地方。”
甜甜圈委屈巴巴地趴下,然后它弱弱地嗷呜呜一声,“泊瑟芬是谁?”
哈迪斯按了一下它的狗脑袋,传入它脑子里的语气异常阴冷:“你的主人。”
甜甜圈是大型犬,加上自小吃得好睡得好,被照顾得膘肥体壮,撒开脚丫子飞奔的时候快得跟小牛犊一样。
哈迪斯坐在它狗头上,一只小爪子揪住它的毛,眼冷漠地看着前方。
只有他能看到的绿色叶子藤蔓,纤细而脆弱地往前不断延伸,这是他灵魂里生长出来的石榴种子枝叶,叶子最末端缠绕的是泊瑟芬的灵魂。
在这个不由他操控的世界里,他所有力量都用在维系这段石榴叶的坚固上。
不管她要去哪里,他都能顺着叶子寻找到她。
甜甜圈跑到了自家主人上班的大楼下面,吐着舌头嗬嗬地汪起来,到了到了汪。老半天不见回应,它身体一抖,趴在它身上的小黑狗啪一下落地。
虚弱的小身体,过于庞大的灵魂造成的后果是,哈迪斯会短时间内多次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