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重新躺回地上,舒展开自己的身体,伸手拽住扭曲的锁链,链子的另一头是她的身体。
“你需要恳求我。”他平静地说,只有紧绷的腰腹与嘶哑的声音泄露了他的隐忍。
泊瑟芬坐在他身上,糟糕的挣扎只是加重她的状态,毫无缓解的希望。
她像是溺水者看着远离的救生圈,濒临崩溃地用几近失声的嗓子呢喃着:“别废话,给我。”
哈迪斯被她的模样勾到脑子空白,眼里的黑色爆发开,很快眼白就消失了,这是他到达极限的模样。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主动的泊瑟芬,在迷宫里的她更多是逃离者,而他是恶劣到令人恐惧的侵占者,是建造笼子将她锁起来为所欲为的暴戾君主,又是恳求她爱他的满腹拙劣算计的恶。
她偶尔的主动,就能让他欣喜若狂。
哈迪斯伸出手,按压着她的唇,指尖都是她呼吸的滚烫温度,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
“你喜欢大地上的生活吗?”他用偏柔软的指腹如掰开脆弱的花瓣那样,轻轻撑开她的唇,这是一个暧昧的强制性动作。
强迫她的嘴唇,对他说出最真实的答案。
泊瑟芬已经被酒水的力量淹没,她视觉里只有哈迪斯一个人,嗅觉全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连听觉都彻底被他的声音占据。
无法抵御的欲念包裹着她的灵魂,让哈迪斯的审问顺利到不可思议。
她咬住他的手指,声音含糊黏腻,“不喜欢,我喜欢你。”
哈迪斯手指一僵,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止不住狂喜。
哪怕只是被阿佛洛狄忒的力量影响了,她的话是为了让自己解脱的谎言,也无法让他停止这种被喜爱的激动情绪。
她喜欢他,胜过大地。
哈迪斯纯黑的眼瞳浮出金色的薄光,温度在黑雾里肆意蔓延,到处都是金或者红色的火星子。
他其实比她更急不可耐,勉强维持的平静表情下,是骇人猛烈的渴望,痛苦与欢愉交织在他的每个克制的动作里。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冥府?”哈迪斯任由自己的手指沦陷,但也仅仅只是手指,在没有审问完毕前,他都不会动弹。
极致的拉扯最后先崩溃果然是没有经验的泊瑟芬,掌握死亡的明,不知道在欲念的监牢中服了多少久的刑。
看着刚抬脚踏入门的泊瑟芬,他轻抬起嘴角,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一种可恶的得意感。
她抱着他的手,脱力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身体的每寸肌肤都紧绷到颤栗,“哈迪斯……”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发出祈求的声音。
可是这个漫长的噩梦却像是没有尽头,最终她还是剥开了自己的心,吐露出所有对他的爱恋独白。
“我想要为你拔箭。”
她在与火共燃,从来没有谋求过那一丝跟他在一起的可能性,只想着在自己这个世界的生命与身体燃烧殆尽前,将这场带着谎言的爱情疾病,从他身上带走。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就注定了要离开的结尾,这场漫长的沉睡让她避开了所有可能经历的痛苦,却躲不开苏醒后。在准备回家时,不小心撞上的璀璨的流星。
“我也想在你真正清醒,没有任何外力逼迫下,告诉你我的心意。”
不管最后得到的回应是什么,至少她以后回忆起来,都不至于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荒唐剧。
泊瑟芬黑色的眼睛不同于死亡的灰暗,而是带着水汽的莹润,表情夹杂着懵懂的迷乱,诱惑着她想征服的明。
“哈迪斯,你真的喜欢我吗?”她声音带着缺水的暗哑,爱的酒让她的理智与清醒都消失了,狂暴的欢愉将她拉入似梦非梦的深渊,这种状态的泊瑟芬并不觉得自己在现实里。
只是一场思念过度,才出现的异梦境。
梦是可以做任何事的,也可以肆无忌惮泄露自己的脆弱与恐惧。
这种痛苦轻易挖开了哈迪斯的心,肆无忌惮地倾倒下去,他有些迷茫,太多细碎而捕捉不足的情绪,让习惯野蛮直白的灵甚至感到无措。
为什么要在乎爱那把孱弱无力的箭?
他的爱情不管是什么原因产生的,不都是为了她而燃起的吗?
这句话在泊瑟芬传递过来的情感面前,变成了粗暴无比的质问,任何一个字都会刺伤她此刻如刚吐穗麦苗的柔软。
蛮横粗暴惯了,对待感情只会直接一步到位跨到繁殖上的灵,让他去算计,谋夺,欺骗甚至去与别人殊死恶斗都是熟门熟路。
可是在泊瑟芬的爱慕面前,他比一只只会爪子乱抓野兽幼崽好不到哪里去。
她爱慕他,却不索取他的一切,反而竭尽全力要拔去他对她爱情。
哈迪斯对感情的认知,如遇到暴雨的坚硬土地,快速被软化,旧的观念被翻开,新的种子在萌芽。
他从不怀疑自己的情感,这丰沛的爱意不单纯是箭的力量。可是这种话面对泊瑟芬的问题,却无法变成一个让她信服的答案。
“那我们一起去寻找你渴求之物。”哈迪斯放松自己的全身,灵魂的诅咒从新生的脖子上重新出现,黑色的诅咒花纹浮现而出。
“爱的箭矢在我的心里停留太久,连爱都无法拔-出来,你要去往哪个方向,寻哪位明来解决这个难题?”
她离开他只是因为爱之箭,哈迪斯的怨恨开始转移到爱身上,这个只会拿着玩具般轻盈的弓箭的小孩,为什么力量那么薄弱?
如果泊瑟芬无法找寻到拔出这把箭的方法,是不是就不再回冥府了?
也许可以让厄洛斯吞噬阿佛洛狄忒,让爱的力量彻底成熟,身体强壮的成年爱大概能将这把箭抹除掉。
或者将爱按在最糟糕的困境里,不断折磨他,逼迫他自己成长。
抢夺,或经历磨难自我成长是灵变强最好的两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