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紧绷,手撑着他的肩膀,咬牙哆嗦,嗓子却喊不出抗议的话来。
不当人,是就能不当人到这种地步吗?
给她睡一觉他能亏破产吗?缺这点时间!
浑浊阴暗的环境中,身上的男人抬起头来,黑色的卷发乱而是湿地贴在额头,脸颊跟颈上。
泛着微金的黑眸里有刚褪去潮动的餍足,唇上被咬破的地方渗着显眼的金色液体,他舌尖舔过那抹金色的血液,又再次将血通过吻送入她的嘴里。
的血液灌入她体内,加速恢复她的身体状况,将她的疲惫一扫而空,逼迫她重新清醒过来。
泊瑟芬颤颤巍巍地伸手掐着他脖子上的黑色烙纹,用最软的语气说着最硬的话,“哈、哈迪斯,你醒了、没?我命令你、你醒来。”
哈迪斯喉咙上的诅咒加紧,他眼里闪过一丝混乱疯狂,很快这命令就被解除了,她毫无杀意的命令产生的力量,无法恢复他因为暴涨的爱意而变得癫狂的精状态。
他确实是清醒了不少,可是也因为她能一直发疯下去。
哈迪斯温柔得如扭曲的葡萄藤抱紧她,不容她半点抵抗地说:“我还饱受折磨,无法奉行你的命令。你可以割断我的脖子,把血浇灌到你的身体上,来惩罚我的不听话,泊瑟芬。”
他是甘愿她用尽力气,来分食了他。
不反抗,欣喜若狂,还帮她割自己的肉。
可惜她啊——
连使用诅咒命令他,都不忍心割破他无关紧要的喉咙。
哈迪斯都不忍心告诉她,如此纵容溺爱他,会让他更加猖狂地得寸进尺下去。
她所谓的谦虚礼让的善良,只能喂食出一头贪得无厌——日夜想要渎的怪物。
泊瑟芬见他话说得这么流畅漂亮,这不是完全恢复正常了吗?
她刚要揭穿他不要脸伪装,就感到喉咙一阵灼烧的干渴燃起,她意识到不对地问:“你给我喝什么?”
哈迪斯舔了舔唇,好心好意说:“我的血可以给你永葆青春的力量,还能恢复你身体的受损之处,不过……”
不过什么倒是说啊,大喘什么气噎死算了。
哈迪斯的语气带着平时少见慵懒:“我的血液充满我的情绪,你可能会感染上一点。”
平时她的状态无法触碰食饮,更别说的血液,过度的力量对人类的身体只会造成破坏。
而她现在的身体里外都是他的气息,加上她自身力外渗,生机蓬勃无比。他才敢将自己的血液给她饮用,消化完后就是最大补品。
泊瑟芬瞪大眼睛看他,终于硬着头皮说:“我把血还给你,我好好休息就能恢复。”
休息这个词咬得特别重,斩钉截铁的明示。
哈迪斯伸手蹭着她的嘴角,散漫的举止说不出的暧昧,他低头压着声,连气息都浅得怕惊扰她。
“很累吗?”
泊瑟芬欲哭无泪地点头,她不敢说被灌了一口血后身体状态又原地复活,那种不可言说的情绪也失控起来,生怕哈迪斯又要开始为所欲为。
哈迪斯再次咬下嘴唇,淡金色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他重新贴上她的唇。
“看来是我喂得不够多。”
泊瑟芬:“……”
认命吧,躺尸吧,毁灭去吧。
然后她听到那熟悉的蛇鳞滑行声音在耳边响起,哈迪斯淡定无比地呢喃一句,“泊瑟芬,我又化为蛇。”
“——”
泊瑟芬立刻手脚矫健地踹开他,飞速揪着石榴根往外爬着逃命,“哈迪斯,你这么大的懂点礼义廉耻吧,你明明清醒了……”
他难道就没有下限吗?没有吗!
腿被拉住,她僵硬回头,一截助纣为虐的石榴根缠在她的脚踝上。
哈迪斯如高傲可恶的胜利者,伸出手指抚摸着比锁都坚固的树根,然后不紧不慢地将脸贴在她的小腿上。
落下的黑发尖扫过腿上细腻的皮肤,引起泊瑟芬骤然紧绷的颤栗。
她气息凌乱地低头,哈迪斯的脸孔边开满了石榴花蕊,冷白的肤色湿晕着花的红色,无端多出某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妖异魅惑。
“我没有醒。”
他是从黑暗中攀爬上她身体的蛇,连为自己辩解的声音,都能变成蚕食猎物的武器。
多显眼的谎言,明明眸色里代表理智的黑色,都浓郁到能倒出来,可是……
泊瑟芬再一次松懈了身体,落入他早已经准备好的怀抱,丢盔弃甲地沉入他的魅力中。
毫无节制,与死共舞。
接下去的时间,她依旧会在间歇性的斗志中,企图逃离他的身边,拒绝这份漫长到不见任何结束希望的缠绵。
又失败在哈迪斯强势的引诱中。
他的血液成为她唇上的常客,在她的身体里浇灌出燎原之火,长出禁忌的欢愉。
偶尔清醒一会的泊瑟芬模糊地看着四周,发觉这个破碎的彩色迷宫中,黏腻的葡萄酒与葡萄藤消失了,盛开的繁花早已枯萎,只有凶残的石榴枝塞满了触目所及的所有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