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莫名其妙被人凝视的感觉,让她背脊发凉,她装作不在意地快速转头,看到了侧着身体站立,正在低头看公务泥板的哈迪斯。
他安静地垂眸,冷峻僵硬的脸部轮廓在光亮的火光中,竟然渐渐软化了下去。
看个工作板还看出了恋爱的温柔感?
泊瑟芬放心地转身,继续看别的地方,工作才是他的真爱吧。
被箭插着还处于被迫卖身的狂热状态下,竟然还能看自己的工作看得这么开心,这是什么绝世牛叉的工作狂。
看来箭应该不难拔,她再努力推动一下,加上怂恿他去追自己的白月光,妥妥地能摆脱现在这种胆战心惊的绝望现状。
泊瑟芬脚酸了就坐到长凳石椅上,坚硬的石头板子镶着金子的边角,又冷又难坐。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黑雾,软乎乎的。
这玩意说是雾,但是有时候又很像是棉花,必要时还能披挂到哈迪斯身上当衣料。
泊瑟芬挪动了一下坐姿,冰凉的石质感蹭得皮肤发刺,她趁着没人注意,伸手去碰脚边温顺的黑雾,触感滑而微暖。
这个感觉,让打算揪一把试试能不能当坐垫的泊瑟芬愣了下,这玩意这么实在?不等握紧,手心一空。
咦?散开了。
雾从她手指缝隙哆嗦着挤出去,逃命般掉到地上去。
泊瑟芬没有多想,继续弯腰去薅。这玩意当坐垫肯定舒服,而且碰多了强身健体,有机会不摸简直损失一个亿。
她生怕抓不住,像是扑蚂蚱一样,两只手一起按住在地上的黑雾,那温热的感觉在掌心蹭滚,坐垫的好材料。
她弯起手指,指甲刮着抓到一段浓雾。
尖而麻的触感,瞬间透过力到达的皮肤。
那亢奋之感汹涌地从男人那荒地般的背脊上,泛滥涌出,撞碎了理智的栅栏,又疯涨出甜美恶毒的果实。
哈迪斯眼瞳紧缩,牙齿颤栗般磕碰了一下,他看着掌心中一无所知的泊瑟芬。
小小的她弯下身体,薄褶的衣料堆叠在腰间,单薄的后背线条在明晃的灯下,柔软如捧着甜果的茎叶。
而她的手指,正掐着他的力,也是在碰他的身体。
欲望的果子在她的指甲下被戳破一角薄皮。
哈迪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无法自控地随着她的抚摸,而剧烈跳动起来。
好不容易处理亡灵名单而积攒下来的冷静,又被她一次随意的举动毁个干净。
他呼吸渐沉,小心放在泥板上的手一点点弯起来。她在掌心里,软萌的一团。
力又被扣弄了下,像是鞭笞般,狂乱的快感落到了背脊上。
哈迪斯凌乱的气息停了,他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狠狠握起来,花中的少女幻象被攥碎在掌心里。
泊瑟芬费力地从像是年糕块的黑雾团里,揪出一些粘稠的雾来。她直起身体,刚要揉搓一下雾块做成垫子,却像是小动物遭遇大灾前,一种不安感突如其来擒住了她。
高大的阴影遮住了篝火的光,哈迪斯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他从织纹布沿下踏出的金鞋,踩折了一棵黄色的毛蕊花。
断了花茎中又长出新的嫩枝,亲昵缠着他的脚踝。
泊瑟芬手一抖,立刻将黑雾扔开,生怕哈迪斯看到她偷拿黑雾,要找她算账。
哈迪斯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他面无表情地俯视她,滚躁的气息感染了黑雾,让温顺的雾气立刻沸腾起来。
脆弱的植物被黑气席卷一空,多色娇嫩的花瓣破散飞开,又变成灰烬消失在空气里。
刚才还温暖安全的环境,就像是水中的月亮,一拨就碎。
泊瑟芬本能要侧身起来,从他身边跑开。
这家伙看起来又又又……发情了。
可惜她的动作太迟缓,拨碎掉一切安全表象的明,已经伸出手,掐住了她想要躲开的下颌,像是囚住一只绒鸟,所有软绵无力的挣扎都只是他掌心上的情趣。
他想亲吻她。
哈迪斯俯下身,漂亮的黑发落到她的眼角边,发丝如针尖刺激到她眼里溢出水雾。
泊瑟芬紧张到脑子停摆,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说炸火就炸火,她立刻伸手抵住他的心口,差点没被对方的心跳声震麻了手指。
可惜这不自量力的抵抗,并没有对身体强壮的哈迪斯有半点作用,他的脸逐渐贴近过来,冷白的肤色在油火的光亮中,如镀上一层华贵的金子。
泊瑟芬被掐住下巴,想转头都办不到,只能费劲出声,努力唤醒失足的冥王,“你冷静,想想你的白月光,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都是受害者,亲上了大家都亏。
这句话就像是可以锁上欲望的门栓,他所有动作都顿住,唇角冷硬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只有呼吸带出的滚烫温度,贴到她的嘴唇上。
这种没有被亲到,却像是被亲到的状态,让泊瑟芬不敢动弹,怕惊醒了他凶狠的进攻欲。
她只能苦哈哈重复强调:“你不喜欢我,别亲不喜欢的人。”
哈迪斯缓慢眨了下眼,无数躁动的感情如澎湃的海潮,从他冷硬的身体里溢出来。
不受控制的焦躁与迫切的占有欲,交缠成一种灼热的光芒,出现在他黑暗的眼眸里。
他低沉的声音在噼啪的火声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