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震。
哥哥居然会为这个女人做到那种程度。
“你想说你留下来是因为,你很好心?抱歉,既然操纵着诅咒的术式,你们这些咒诅师能有什么好心啊?”
咒诅师和咒术师,从来都是对立的。
这是刻在我认知里的公式。
“右代宫小姐,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咒诅师和咒术师,都是生活在你们那种水深火热的圈子的。”
“什么意思?”
“我们这种只会一些皮毛的非术师,也就能这样来赚一点小钱,这个世界很大,不是只有你们咒术高专,也需要我们这种人的容身之处。”风间栀子自嘲一笑,“我并没有对你哥哥作恶,他对我放不下是基于他本身的感情,而不是我的操控。右代宫小姐,你应该是劝你哥哥放下,我不是问题的根源啊。”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
“……就算是那样,也是错误的感情,哥哥为了你闹到那种程度确实不像话。总之,请你离开,为了防止那种事情再次发生,我会用术式把你这个人从哥哥的记忆里彻底抹去。”
风间栀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才缓缓开口。
“右代宫小姐,你这个人可比我铁石心肠多了,这样随意干涉自己家人的感情,不由分说地抹去他的记忆,只是为了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真的好吗?”
“我做什么事,用不着你一个咒诅师来置喙。”我坚定地和咒诅师划清界限,“这就是我保护家人的方式,为了右代宫家的声誉,右代宫家的大少爷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咒诅师纠缠不清……”
说到一半,我不由得哑然。
“说到底,原来是为了你们家的声誉而已嘛,你有没有问过你哥哥本人怎么想呢?”
风间栀子一针见血地把我所在意的事指出来了。
看见我沉默不语,风间栀子呵呵地笑到,“右代宫小姐,你的咒力确实在我之上,但是对于人心,却看得不清呢。”
谈话以我的败北告终了。
我可以轻易地把那个女人抹除,并消去哥哥的记忆,让一切的回归正轨,这一切都是在权衡右代宫家的利益之上作的决定。
可基于人情,却无法那样做。
无法对一直疼爱自己的哥哥,做出那样残忍的事,不是像在对待自己的敬爱的兄长,仿佛是在对待一只小动物。
爱情,就是最难解的诅咒。
让人失去理智,伤害自己,还甘之如饴,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没有比这个更难解的诅咒了。
我和五条悟之间,也有着被爱欲链接的诅咒。
我会被这类特级诅咒所影响,对他产生一定的爱慕之情,而他作为最强的咒术师,对付这种程度的诅咒根本不在话下。
很容易造成我疯狂地迷恋他,而他本人却不会对我有任何感觉的悲剧局面。
到了那种程度,我或许会做出比哥哥更疯狂的事情吗?有家族遗传的术式“镇静”保护着,大概也不会太疯狂。
但是应该会让我很痛苦。
在清醒的状态承受爱而不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