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寻到夕阳西下,夜色降临,她终于在一条逼仄的胡同口看见了小姑娘的身影。心里一激灵,车随便一停就往胡同里冲。
但还是晚了。
就见小姑娘高高举起手里的尖桩,冲着男人的后心就扎下去!
“不要!”岑词一声凄厉。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鲜血流了一地时岑词都好像没反应过来,她呆站原地,呼吸急促,头一阵阵的发晕,眼前的场景模糊、扭曲,似真又似假。
等再有反应的时候,眼前鲜血淋漓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小姑娘还在,抱着腿坐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她的脸被黑影罩住,看不见她的情。岑词心里隐隐有不对劲,脚像钉在地上似的动不得。
但很快,有个男人过来了,身形和个头都不是之前被扎的那位。男人逆光而来,岑词看不清他的脸。他走到小姑娘面前,朝她伸手。
小姑娘抬头,把手放在男人的掌心。
岑词看不清小姑娘的脸,但能感受到她绝望心境升腾起的那一丝希望。
她跟着那男人走了,朝着另一头的胡同口方向走去。只是没走两步,小姑娘停住脚步。
岑词站在原地,有种预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令她很不适,甚至脊梁骨都一点点爬出寒凉来……
小姑娘缓缓转过头。
男人见状,也转过头来看着岑词。
胡同里的灯光倾泻下来,映亮了他俩的脸。
小姑娘冲着她淡淡一笑……
岑词蓦地一窒!
紧跟着想到了什么,转头就往来时的路口跑,踉踉跄跄。回到车里后,她甚至都来不及关车门,抬手去碰那串车挂风铃。
这一次,没响!
她用力去拍,那风铃就摇摆不定,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岑词抖着手,嗓音颤,“岑词,醒过来、醒过来!”
最后一声,近乎是嘶吼。
……
“岑医生?”
任晓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岑词这才猛地缓过来,发现自己还站在诊所门口,手里还攥着钥匙。她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手里的钥匙,低低道,“掐我一下。”
啊?啊……任晓璇不明就里,但还是照做。
没怎么敢太用力,但岑词试着疼了。紧跟着她绷着的经就倏然放下来了,大口大口的喘气,脚跟一软,差点跌倒。
任晓璇惊愕,忙伸手扶住她,“岑医生你怎么了?”
岑词摇头,等进了诊所她才问任晓璇,“刚刚你没在屋里是吧?”
“我刚来呀。”任晓璇如实回答。
刚进院门就瞧见岑词站在房门口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还拿串钥匙,那一幕看着挺诡异的,因为岑词整个人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转一下,便赶忙叫了她。
岑词看了一眼窗外,还是艳阳高照的,而墙上的时间才过去了十分钟左右。
果然,是幻境。
**
岑词推了白天的预约,因为接到了陈萱蕊的电话,她说,“岑医生,蝶姐今晚杀青戏,我想起你之前说的,心里有点不踏实啊……”
结束通话后,汤图敲门进来,探个脑袋问她是身体不舒服吗?岑词知道是任晓璇跟她说了早上的事,便道没事。
“我当时是在想事儿呢。”
汤图点头,没事就好。
刚要关门,岑词冷不丁问她,“你觉得闵薇薇是那个实验对象吗?”
汤图一愣,好半天说,“看周军日记里的意思,是吧……哎,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想了。”
桌上手机震动,岑词点点头没说什么。等汤图出去后,她接起手机。
竟是寺院打来的,她认领的那株花草的事。
先跟她道了歉,寺里说,如果她有时间再来的话可以重新选择一株植物认养。这话叫岑词听着怪,问怎么了。
寺里说,“施主认养的那株植物开花了,但是,但凡挨着它的植物都被它吃了,所以寺里想问问施主的意思。”
岑词惊愕,“我的花吃花?是……主动去吃?”
她知道有那种能吃昆虫的植物,甚至还有吃人的,但都是主动等着上门的吧?主动去吃?而且吃的还是周围植物?她闻所未闻。
寺里说,“这种植物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花蕊会往旁边植物偏移,就像磁铁似的,而且施主的那株植物只要开花,好像吸收养分的方式就是吃植物,像是施肥浇水,对它没作用。”
岑词听着心头寒寒的,末了跟寺院说,处理了吧,回头有时间她再认养一株新的。寺院问她要不要亲自来处理,岑词想了想,说,“麻烦寺院师父代劳吧。”